夏夫人被夏璃念冷漠的臉色嚇得心臟一抽,後背微微冒冷汗,忽然卻看見夏璃念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裹挾著諷刺。
“我鋼琴的確彈得不好,可是,這是我的錯嗎?嗯?你作為我的媽媽教過我嗎?沒有,你除了指責我以外還幹過什麼。
你想想,自從我回夏家後,你對我說過什麼?夏璃念,杯子不是這樣放的。夏璃念,你的鋼琴怎麼彈得那麼差,上臺只會丟人現眼。夏璃念,你的性格怎麼這麼古怪?
聽到了嗎?媽媽,這就是我回夏家後,你對我說過的最多的話,沒有誇獎、沒有喜愛,只有冷冰冰的訓斥。可我問你一句,你有親自教過我嗎?”
她的嘴角噙著一抹嘲笑,可是,面上卻不爭氣的流淚,“你知道於蘭是怎麼對我的嗎?大冬天的時候,下著大雪,她可以因為她的男人來了,就把我一腳踹出家門,我一個人只能在路燈下寫作業。
而那個時候,你在做什麼?和夏以柔在溫暖的琴房裡手把手彈鋼琴?
我被於蘭強行偽裝成殘疾人士在地上乞討的時候,你和夏以柔又在做什麼?坐在飛機的頭等艙裡,歡快的想著接下來要去哪個國家遊學度假?”
夏夫人沒想到表面上柔弱善良的於蘭會如此兇殘的虐待她的女兒,她一直以為於蘭雖然條件不好,但是也會同大多數母親一樣對璃念寵愛有加。
哪裡知道,自己的夏璃念在於蘭手裡過的比狗都不如。
“念念……”夏夫人愧疚不已,她甚至不敢抬頭觸及夏璃唸的目光。
的確,她承認她偏心夏以柔,因為她和夏璃念喪失了二十年的相處機會,彼此都是陌生人。但是剛才夏璃唸的一席話令她方夢初醒,不是因為夏璃念跟她不親,比不過以柔,而是,她從來都沒有真正嘗試過擁抱接受這個親女兒。
在她的眼裡只看到夏璃念處處比不過夏以柔,可是,卻從沒想過她比以柔差是因為自己二十年來的缺失。
“我……”
“你不用道歉,我只是想說明一個客觀情況而已。”夏璃念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目光沉沉看向夏夫人,”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不理我就是了,但是,不要隨時隨地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
說完,夏璃念頭也不回的離開,只剩下夏夫人呆在原地,面色糾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夏以柔看著夏夫人眸中的愧疚,心頭大驚,搭上媽媽的手臂,低聲呼喚,“媽媽,我……”
“算了,你妹妹不喜歡你代替她上場彈鋼琴,你就別彈了。念念不喜歡做的,我們都別逼她。總有一天,她會變得很好很好的,我們要給她一點時間。”
夏夫人默默嘆了口氣,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是十項全能,人都是在挫折中慢慢成長,她在二十年裡沒有教導好念念的人生,而在唸念接下來的日子裡,她一定不會缺席。
感受到媽媽態度的轉變,夏以柔不甘心的咬了咬唇,但是話語依然客氣,“柔柔都聽媽媽的,念念不喜歡的做的,我們一定不逼她。”
可是,那她的宴會又該怎麼辦?她已經為宴會準備了太多,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夏以柔望著夏璃念消失在夏爺爺書房門口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