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另一頭，熱熱鬧鬧的慶功宴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辛苦籌劃了這麼久的專案終於得以順利開展，眾人心中的喜悅可想而知。
這人一高興啊，膽子也就大了起來，“渡”的眾人圍住自家老闆，膽大包天地給人灌酒。你一杯我一杯，決心把老闆喝趴，趁機報了這段時間的加班之仇。
賀一舟推辭不過，只好由著他們胡鬧。
樓氏的眾人想效仿，可找了一圈也沒找著自家老闆。
他們樓總這是提前預知到他們會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所以提前跑路了？
樓氏眾人口中跑路的樓總此刻正坐在遠離大堂的咖啡屋裡，對面是賀一舟的助理梁非。
樓亦水往咖啡里加了塊糖，輕輕攪拌了幾下，漫不經心地問：“知道找你什麼事嗎？”
梁非點頭，“知道！”
“很好！”樓亦水：“那接下來怎麼做，應該不用我教你了吧？”
“明天我會跟賀總辭職，然後離開這座城市。”梁非想了想，遲疑地問道：“你、你就這麼簡單放過我了？”
他畢竟犯了很大的錯誤，他以為事情敗露後，樓亦水不會輕易放過他。
“不然呢？”樓亦水反問：“鬧得人盡皆知，然後讓賀一舟知道他信任的助理背叛了他？”
梁非嚅了嚅嘴唇，最終說了句：“抱歉！還有，謝謝。”
樓亦水：“不用跟我道歉，你對不起的人是賀一舟。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謝，我這麼做，不是因為什麼惻隱之心，只是為了賀一舟。”
“我知道！是我辜負了賀總的知遇之恩。”梁非深深撥出一口氣，“我從初中開始受到程總的資助，他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拒絕他的要求。”
“不管什麼理由，背叛就是背叛了，多說無益。”樓亦水冷漠道。
梁非一哂，“你說得對。”
頓了會兒，他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內鬼的？”
“比你想象中的要早一些。”
“那為什麼放任我待在“渡”，不在那個時候就讓我離開？”梁非又問。
樓亦水抿了口咖啡，“因為我需要你。程北不會輕易信任我，所以我需要你幫我獲取他的信任，讓他老老實實往坑裡跳。”
梁非瞭然，“你很厲害。”
“謝謝誇獎！”樓亦水起身，“該說的都說了，希望不會在“渡”再看見你。”
梁非目送她離開，鬆了口氣。
也不算太糟的結局不是嗎？
其實，逐浪能夠順利開展，他心裡是慶幸的，慶幸自己的作為沒有給“渡”帶來損失。程北對他有再造之恩，賀一舟對他有知遇之恩，他兩頭為難。
他不能拒絕程北的要求，只能昧著良心幫他。不過，好在最後沒有成功，不然他可能一輩子良心不安。
這次就算樓亦水沒有找他，他也會向賀一舟提出辭職。作為背叛者，他實在沒臉再在“渡”待下去了。
辭呈已經寫好了，機票也買好了，明天回公司收拾點私人物品他就走。
梁非看著大堂的方向，隱約還能聽見同事們的起鬨聲。
“賀總，抱歉！”
……
樓亦水本來打算回大堂跟眾人一起狂歡的，半途收到克里的訊息，腳步一轉往門口走去。
克里站在大門一側的陰影中，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躲這兒幹什麼，差點找不到你！”樓亦水道：“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
克里道：“裡面不太適合我。”
熱熱鬧鬧的場面，他孤身一人，委實有些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