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嶸從一側走進了畫面裡,他朝韓遇白所在的地方走去,走到他跟前的時候,席嶸抬頭望向監控攝像頭,像是透過那臺攝像機,在對安然說話一樣。
他說:“我一年前研製出一隻藥水,它會降低人體多巴胺分泌,會大幅度增高腦部杏仁核區域的活動性。破壞神經系統。”
“國際研究現象表明,當人看到自己的愛人時,人體會分泌出多量的多巴胺,讓自己的注意力達到高度集中,且只集中在自己愛人身上。神經系統會形成一幅彩色的有關愛人的圖片,將她作為最高優先順序。”
“杏仁核的活動性會降低再降低,杏仁核是情緒的中心,恐懼在這裡產生。當它活動性降低再降低的時候,人就會產生歡愉、快樂,滿足……”
“我研究出來的這隻藥水,臨床試驗過上百對正值熱戀中的情侶。當藥水注射進人體後,隨著多巴胺減少分泌,男人會漸漸失去對愛人的興趣。當神經系統被破壞的時候,他會忘掉自己愛上那個女人時她的模樣。”
“當杏仁核活動性大幅度增加的時候,他會對那個女人產生極端的恐懼。被我臨床試驗過的情侶,他們一輩子互相恐懼著對方,只是一個小時的實驗過程,就讓他們從熱戀變成了陌生人。”
“也有幾個男人一直堅定著自我,他們勇氣可嘉,但是身體沒有承受住,腦部梗結細胞壞死就猝死了。”
“唯一隻有一個人衝破了藥效,那就是我。”席嶸將視線從監控攝像頭上挪開,重新把目光落在渾身溼透的韓遇白身上,對上男人凌冽的目光,他也毫不畏懼,“那一個小時雖然很痛苦,但是我也熬過來了。熬過來之後才知道,我有多愛安安。”
安然躺在床上,看著螢幕中席嶸垂在身側的手裡拿著一隻注射器。看著那隻針管,她就知道他要做什麼。
對於席嶸這番話,韓遇白麵色也沒什麼轉變。他說:“你把我當成臨床試驗物件?”
席嶸搖了搖頭,“你不配。”他朝他走近了兩步,“韓遇白,你強迫安安去民政局登記領證,婚後虐待她,在席家的宴會上打我媽的時候挺豪橫的,現在怎麼這麼狼狽?”
席嶸捏著手裡的注射器,拿在手裡放到韓遇白眼前晃了幾下,“安安在房間裡呢,我將藥水打進你靜脈血管,就讓你進去看她。不過你不要妄想你底下那些人衝上來救你們,我給安安下了藥,你只要挪動她一下,她就會呼吸急促到窒息。”
“不出半個小時,就會血脈破裂窒息而死。她那麼在乎你,你應該不會殘忍到讓她冒險去死對吧?”
韓遇白不語。
對於他忽視自己,席嶸也不生氣。韓家的人不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的臭脾氣麼?他現在站在這裡,就是他為魚肉,任他宰割了。
席嶸將注射器針管上的塑膠套頭摘了下來,這隻注射器很小,藥水也只有五毫升。他拉起韓遇白的胳膊,就將針頭扎進了他手腕的血管處,藥水瞬間打進了他體內。
“不要!”密閉的房間裡,同一瞬間迴盪起安然撕扯般的聲音。
“哪一間房?”液晶電視傳出韓遇白的聲音,他的聲音比平日裡要冷一些,但還是很沉穩,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席嶸:“地下室左側左起第二間,其他房間不要亂進,裡面有毒氣。”男人走到別墅門口,望了一眼這濃厚的夜色,“安安那間房也放了會揮發的藥水液體,如果我在天亮之前被你的人抓了,你和安安都得給我陪葬。”
韓遇白沒有說話,男人抬腳離開了別墅正廳。
席嶸立在遠處,抬頭看向頭頂的攝像頭,他笑道:“安安,一個小時後他死了,我就帶你離開京城,咱們去紐約,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傷害你了。”
“等他死了,我也給你注射這隻藥水,讓你以後一想起他就害怕。那麼,以後你就不會再去想他了,我們以後會過得很幸福的。”
房間裡的安然眼底猩紅,聽著席嶸的話,望著螢幕裡他的臉,安然恨不得讓他萬箭穿心不得好死!
液晶電視突然黑了,房間裡也徹底安靜下來。
半分鐘後,隨著房門的開啟,男人身影走進來的同時,他還帶來了走廊上的光線。屋子裡比較昏暗,那一絲燈光洩進來的時候,安然抬起眸子迎著亮光看了過去。
視線中,全然都是男人的樣子。
他站在山腳下淋了好久的雨,身上都溼了,頭髮也都搭在鬢角兩側。記憶裡的韓遇白除了熒幕前的影帝男神形象,私底下溫柔之中也透著從小養出來的矜貴。
他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看到她的時候,男人還是揚起了笑容,輕輕地朝她笑了一下。
許是他此刻的笑容溫柔得刺眼,落在女孩眼睛裡,將她的眸子狠狠地刺了一下,令她那本就盈在眼眶中的淚水就那麼驀然地掉了下來。
韓遇白走到床邊,並沒有挨著床沿坐下,而是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他看著她,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無力猶如一個破損的捏瓷娃娃似的安然,男人眉心也蹙了起來,心都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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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再開快點,就能先一步接到你。你也就不會被唐糖騙,上了那輛路虎。”
“韓遇白……”安然看著他,眼角的淚就那麼脆生生地往下掉。
男人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他的手有些冷,碰到安然肌膚的時候,她都被這涼意刺了幾下。是不是藥效已經開始發作,所以他的體溫也開始下降?
“別怕,你不會有事。我已經聯絡了席嶸在國外這些年所接觸過的醫生,他的一切實驗研究都有人提供詳細的資料,林深會按照他的研究配製出相應的解藥,無論他在你身上注射了什麼,等你出去了,林深都有辦法清除。”
他望了一眼牆上的鐘表,時間已經走了十分鐘了。
順著他的視線,安然也看到了那滴答不停走動的鐘錶轉盤。
“韓遇白你不該來這裡,席嶸不會傷害我,你來這裡就是多此一舉。你就是想證明你也能像白瑜對青青那樣對我是不是?我不需要你的證明,就算你證明了我也不會稀罕什麼。”
“所以你可以走了,你快點走吧韓遇白……”她不是怕他因席嶸的藥水而變得害怕恐懼她,而是怕他硬生生熬著,變成席嶸臨床試驗中幾個熬到心梗細胞壞死猝死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