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們根據所有資料還原出來的事件原貌。”易爾丹關閉行車記錄儀拍下的鏡頭,再拾起整疊紙質檔案,補充結論,“目前特勤隊和警察部隊已經全面搜捕這個代號為『贖惡官』的災弦使,相信不久之後會正式提出調動馭仙師的要求。”
一時間,會議室陷入沉默之中,眾位與會者竭力擺出一副「我有在認真負起自己的責任」的態度,但眼睛還是忍不住瞥向平日裡不怎麼對付的傢伙。
也許是不想這次會議記錄明面上太難看,其中一人假裝咳嗽幾聲,將資料翻到『硃砂』的相關頁面,再次抬起眉頭:“關於這位參與者,你們打算如何處理?”
“等確認無法獲取新線索,她會接受記憶清除手術,然後重新歸隊。”
“為什麼?按理來講,直接與災弦使有過接觸的人不應該禁止擔任此類職位嗎?”
“因為現階段還沒有出臺官方檔案來正式定義『贖惡官』,畢竟……她身上有著許多疑點。”
話說到這裡,一些有心人已經聽出易爾丹的話外之意,就提出一個新論題:“先按下這些不表,你們是否調查出她所使用的裝備來源?鉤爪槍、震撼彈、防彈衣——這些東西可不是隨便去哪家超市就能買到的玩意,根據現在的管控措施,應該能很快找出來源。”
“抱歉,這是我們的疏忽。不過贖惡官的行事風格相當謹慎,基本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好吧,一個行動謹慎的災弦使會穿著一件看過就不會忘記的戰衣潛入一個秘密設施,而不是換上警衛的制服,難道是它找不到更衣室以便於謹慎地更換衣服嗎?”
“也許是她沒找到可用的id?”
“想想吧,她從一開始就鎖定曲義這個疑似第4期實驗成員,但是直到『神渡』和我們都出手,她才繼續行動。在此期間,她完全可以偽造一份id,從而正大光明地進入禾麥生物。去年不就發生過類似的事件嗎?”
“那次事件是因為安防系統存在漏洞,再加上有員工作為內應才讓犯人得逞。後來我們重新升級系統,除了……有人想誘捕她。”
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默契地集中於先進武器研究專案總監——閭丘代筠,畢竟這位名義上的最高負責人可沒少做過類似的操作,但結果總是出人意料,無論抓捕行動消耗多少資源,都會有上頭或者是離譜的實驗結論來證明她的獨特眼光。
難道,這次也是一個突破口?
面對情緒不一的目光,閭丘代筠取下眼鏡,用力地敲了敲手中的水筆,眉頭始終鎖在一條標準的曲線上。等氣質與想法達成平衡後,這位不可用常識揣度的智者終於開口解釋:“我哪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啊?只是那傢伙的護甲有點特別,我想看看材質和構造。”
「切——!!!」
在場的所有人在心裡不約而同地發聲鄙視這貨,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你還有心思研究它身上的裝備,躺在砧板上的魚會去研究切進腹部的刀是否鋒利嗎?
“而且根據之前的目擊報告來看,他的任何戰鬥都是在幾秒內完成,但也會盡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戰鬥。那他決定在10a區實施調虎離山,就不可能不會發現我給他留下的漏洞。要知道,那個漏洞直通他當時的目標。”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被閭丘代筠的這番話開啟思路,不用開口,她們就已經想到好幾種可能性,其中一種可能性使她們汗流浹背。
“總監,你能確定漏洞有建立起來?贖惡官是否察覺到漏洞的真正意圖?”
“我重新搭建了事件模型,如果按照他的已知資訊量和所剩行動時間,就算知道這個漏洞是個陷阱,他也會硬闖進去。在後面的溝通中,我也發現他的性格符合預期檔案,可是他就沒有按照我規劃的路線行動。”
水筆蓋被急促翻動的紙張掀到地上,這個輕微的聲響被淹沒在有序不紊的排查工作中。只會放屁的會議確實相當無聊,不過一旦找到主題,還是不會讓人那麼想睡覺。
漸漸地,贖惡官的真正目標和整起入侵事件的背後真相浮現在眾人面前——當時的贖惡官不是一個人在行動,他的所有行動只是為了掩護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