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月考過去了沒？”餘父的嗓音沉沉，沒什麼感情地問。
“期末了。”餘凌語氣微涼，果然，他們連自己學到哪個階段都不知道。
餘父抬了抬眼鏡，面上絲毫不見尷尬，“期末成績出來了嗎？”
“嗯。”
“多少。”
“……698。”
他們學校的試卷，滿分是八百分，他考這個分數，算不上拔尖，只能說是中規中矩。
餘父餘母作為大學教授，優秀的人見得多了，自家兒子這個情況，他們自然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餘父的表情一下就冷了，他啪地一聲放下筷子，聲音沉悶：“就這個分數，你也好意思說出來！”
餘母也對他的成績很是不滿意，“小凌，你的成績怎麼就是提不上來呢？這點分數，根本就不值得拿上臺面來說話，你想讓別人怎麼看我們？”
餘凌抿唇，心想，或許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會有一點父母的樣子，至少沒有對他不管不顧了。
然而，他們在意的始終是他們的面子，而不是他的感受。
他本來就不是學習的那塊料，只是一直以來想要搏得他們更多的關注，才死命地往裡學。
可是，有什麼用？
他們依舊不會滿意，更不會對他改變任何的態度。
餘凌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就那麼靜靜地聽他們責罵。
只是，場面慢慢的就失控了，餘父餘母本來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後來不知怎的，兩人卻吵開了。
“都怪你！小凌現在這麼差勁，都是因為你這個做父親的不關心他！你要是能把對你那些學生的關注多放一點在兒子身上，他至於這麼差嗎？！”
“你簡直不可理喻！作為母親你又盡到多少責任？這次要不是我讓你回來，你願意回來嗎？這時候什麼都往我身上推，你也說得出口！”
“……”
他們什麼都知道。
他們知道自己哪裡不對，可他們從來都沒有改過。
餘凌對這個畫面早已經習慣了，他們不常回來，但每次一回來必定有爭吵。
他垂下眸子，默不作聲地放下筷子，繞過餐桌上即將大打出手的兩人，獨自出了家門。
靠在冰冷的牆上，餘凌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隨意地拿出一根就抽了起來。
煙霧繚繞，模糊了少年的臉，幾米之隔的房子裡，傳來愈演愈烈的爭吵聲。
他煩躁地撣了撣菸灰，在鄰居出來投訴之前，離開了這裡。
熱鬧的大街，來來往往的人群，冬天的寒冷也阻擋不了那一聲聲的歡笑，餘凌穿梭在人群中，竟有幾分狼狽至極的意味。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圍的吵鬧聲總算少了，人也只有那麼幾個。
餘凌吐出一口煙，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但是，去哪裡都好，因為都沒有家裡那麼令他窒息。
出神中，他似乎聽到了打罵的聲音。
“怪物！不會說話的怪物，這下還沒了腿，好可憐哦！”
“她哪裡是沒了腿，這不是還在嗎？不過好像也沒什麼區別，反正都走不了路，是個殘廢。”
“臭啞巴，你的書包在我們這裡哦？你還要不要啊，不要我們就扔到馬路上去啦！”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她哪裡會回答你的話嘛，真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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