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嫁了兩回的死鬼相公。
大御皇朝的六皇子君無涯的牌位。
纖白的手指輕敲著桌面,虞汀蘭腦中回想起幾日前君無冥說過的話。
他要她去偷辰國太子寵妾的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藏著什麼秘密不得而知,但顯然君無冥對它志在必得,否則,也不會再三試探威逼著她來動手,御皇更不會出爾反爾恢復她六王妃的封號。
君無冥還說辰國太子出使意在傳國玉璽……這玉佩想必和御國國祚有關吧。
嘖。
虞汀蘭抬手指著下顎,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
她有預感,她被牽扯進了一樁要命的麻煩。
抬手掀起車簾看了看窗外,雖然護送馬車的侍衛有兩隊之多,但都不是什麼過人的高手,就是皇城裡的大內侍衛,虞汀蘭見到君無冥的第一眼,就知道那個男人寒冽又無情,是個城府極深的玄冰茬子。
他已經見識過她的手段,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脾氣,卻毫不防備的將她放出了王府,還派這麼點廢物送她去六王府,顯然一點都不怕她中途跑路。
虞汀蘭的心底閃過一絲不悅。
她這是被君無冥給輕看了?
可帝京這地方她確實不熟,整個御國她去過的地方也沒幾處,此時的確不是逃跑的時機,更別提君無冥的威脅還歷歷在目。
虞汀蘭唇邊勾起一絲冷笑。
臥底這種事是她的老本行,偷個玉佩對她來說應該沒什麼難度。
但她就是看君無冥那張波瀾不驚什麼都算計在心的模樣不順眼,所以,休想她這般輕易的任他使喚。
虞汀蘭微微閉上眼睛,安分的任由護衛把她送回了六王府,甚至早早的上床休息,直到夜幕徹底的籠下,她才猛然睜開了眼睛。
夜黑風高殺人夜,正是寡婦爬牆時。
她現在已經淪為了整個大御的議論物件,若是不拉個人跟她一起被消遣,這心頭的邪火怎麼都消不下去。
虞汀蘭不動聲色的在黑暗中換了身勁裝,悄無聲息的順著窗戶潛了出去。
即便對京城並不熟悉,但記憶中卻還留存著東宮的大致方位。
皇子的府邸大多修建在京城的東方,東宮與皇城只隔了兩條街的距離。虞汀蘭對著夜空辨明瞭方向,整個人都融入了黑暗中,悄無聲息的直奔東宮南牆。
她就像是個沒有影子的幽靈,饒是東宮守衛森嚴,卻無人發現她的蹤跡,讓她如入無人之境般尋到了君無冥的寢殿。
水花四濺的聲音傳來,虞汀蘭剛剛溜進內苑,就藉著月光看到了一片春色。
寢殿後方,一片露天的溫泉尚冒著熱氣,君無冥未著寸縷的從湯池中站起,冰雪般清透的肌膚完全不輸給女子的旖麗,水珠順著他線條完美的肌理滾落,襯得他像是自清暉銀月中誕生的仙人,讓人忍不住想在他身上增添幾抹濁色。
虞汀蘭毫不避諱的欣賞著面前的美男出浴圖,比星辰還清亮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