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我馬上就要撞到牆上去了,我腳往後,狠狠的一踩,正好踩在葉瑞的腳上,他是穿著拖鞋的,腳趾被我這麼踩了一下,疼的他立即就鬆手了。
我指著他怒道:“你爸給我多少錢都是應該的,你憑什麼問我要!你個搞破鞋的女人生的兒子,信不信我打死你!”
說著,我把剛才用來切藥材的砍刀舉了起來,葉瑞嚇了一跳,越過我衝了出去:“爸,爸,葉青殺人了!”
“怎麼了!又怎麼了!”
葉先河飛快的寵了進來,把手裡的煙都丟了,一進來,卻見我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回頭的時候是一副懵逼的眼神,葉先河轉身就甩了葉瑞一個耳光:“你一天天不瞎嚷嚷是會死啊?”
葉瑞一看,急的指著我大叫:“她剛才拿刀砍我!她在裝蒜!”
“行了!再給我折騰,你的坦克模型不要想了!”
葉先河煩躁的瞪了葉瑞一眼,要不是葉瑞把他覬覦我家地的事說出來了,葉先河估計想要來一招溫水煮青蛙套路我的,可現在啥都還沒做就被攪和了,簡直是氣死人。
再還沒拿到我家地之前,葉先河肯定不會對我跟以前似的。
我懶得管他,只邊算著題邊等著我舅回來。
不過,一直等到中午,我舅都還沒有回來,只是春分嬸子過來告訴我一聲:“你舅打了電話去村支書那裡讓人給你託個信兒,他要晚點才能回了,別等他吃飯。”
我謝過春分嬸子,心裡不禁有些緊張,想著我舅那五百塊,也不知道被人發現了啥沒有。
只不過吃飯的時候,氣氛顯得有點不對勁。
我也不管,只低頭吃著飯,葉先河和潘月一直在說城裡的趣事,我媽就聽著,時不時配合著應兩聲,磨蹭了好半天,潘月終於扯到正題上來,她拿了一個半新不舊的銀鐲子地給我媽:“玉蘭,這些年是先河虧待了你了,我也說過他了,你看,他這不是過來了麼,等發了工資,肯定要拿生活費過來的,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能這麼見外,你說是吧。”
葉先河立即點點頭,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是啊,玉蘭,以前的事兒咱們就掀過去了,日後咱們好好的處,你和潘月都是我媳婦兒,青青和謠謠小瑞都是我孩子,哪有厚此薄彼的道理。”
潘月把那破鐲子給我媽戴上了,然後道:“玉蘭,你看啊,我們在城裡也不容易,我不上班,就靠著先河一個人,養我們一大家子的人,還有爸媽也上了年紀了,身體也不好,天天要吃藥,謠謠和小瑞又要上學,一個月那點先河那點工資真的不夠用,所以才忽略你和青青的,這次要不是想著給媽做手術啥的,也不至於想要賣你這地了……”
葉先河趕緊又給我媽夾了一塊魚肉:“是啊,我媽還想著吃點老鼠藥啥的過去了就算了,免得拖累我們,但是做兒子的總不能由著她,你說是吧?”
我媽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見我連頭都沒有抬,我媽也低了頭不吭聲,只吃飯。
一時間,屋子裡沒有人說話,潘月和葉先河在互相傳遞眼色。
半晌,潘月又繼續開口勸:“玉蘭,咱們可是一家人吶,你可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我媽嘆息了聲,抬了頭:“這房子這地不是我的,我爸死的時候留給了青青,村支書那裡都做了公證存了檔的,我說了不算。”
言下之意,全憑我做主。
“不是,你看青青還這麼小,她哪裡懂得什麼好壞啊。”潘月訕訕的笑了笑,繼續說,“她一個小姑娘就該好好學習,別的事用不著她管,再說了,你是青青的監護人,自然是你說了算啊。”
“我說了不算。”我媽知道我不樂意,她沒有拒絕,但是好歹沒有答應,我覺得她已經有點兒的進步了,“村裡的地也不值錢,丁大慶再有錢,也給不了你們幾個錢,想要做手術,這點錢恐怕也不夠的。”
我差點要為我媽鼓掌了。
潘月臉色馬上就沉了:“玉蘭,你這是不忠不孝了啊,媽年紀都那麼大了,你還坐視不管,這可說不過去的!”
“有你孝敬不就得了麼,反正我說了,這地不是我的,我做不來主兒,就算要做主,也沒有人認同,還是算了吧。”
我媽又低了頭吃飯,可我呢個看得出她在發抖。
潘月用手肘撞了撞葉先河,示意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