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說,我媽等會兒又得把我鎖好了的野豬肉菌子木耳什麼的都拿出來給葉先河那一家子吃。
我媽下意識的就道:“可是我們家也不是沒有菜,只做那點會不會……”
“野豬肉是我上八公山弄下來的,要不是有人救了我,現在我已經被野豬踩死了。”我淡淡的打斷我媽的話,“冒著生命危險上八公山拿下了的東西,憑什麼要給那些人吃?”
我媽怔住了,眼眶有些溼潤:“青青,對不起,都是媽沒有用……要是媽有點用,也不至於你年紀這麼小就被人說閒話,還沒書讀,還……”
“還愣著幹嘛啊,不知道做飯啊?”
葉先河給潘月燒了水,在另一屋洗澡,他肚子餓的咕咕叫,忍不住再外面大叫。
我沒搭理他,只隨手把大白菜丟進鍋裡,放了點幹辣椒翻炒了一遍,又飛快的切了胡蘿蔔用剩下也不是很多的白糖拌好,再把窩窩頭蒸熱了端出去,咚的一聲都擱到葉先河的面前:“吃吧。”
葉先河一看,頓時惱怒了,筷子啪的拍在桌上:“我是你爸,還吃不得那些野豬肉什麼的了,你就給我吃這個?”
“那些都是要拿去鎮裡賣錢的,不能吃。”
我搬了凳子在一邊坐下,掰了窩窩頭自己吃,葉謠一直不吭聲的裝委屈裝乖巧,可那眼裡的怨毒藏都藏不住。
“那就隨便切一點來炒,剩下的我帶回去,有多的你再拿去賣。”葉先河不耐煩的擺擺手,見我竟然不動,他大聲又呵斥了一句,盯著剛從廚房拿碗筷出來的我媽,“趕緊的,把東西都打包好,晚點我們回城的時候帶點回去,城裡這些東西賣的可貴了,帶回去給爸媽嚐嚐鮮。”
我冷笑出聲,我爺爺奶奶跟著葉先河在城裡住著,就跟老太爺老太君似的,天天沒事兒就挑刺,對我這個孫女從來都是沒有什麼好臉色。
聽人家說,我出生的時候,我奶奶就嫌棄我是個女娃,還偷偷的趁著我媽睡著了,把我拿去賣給了人販子,那些還不是什麼普通的人販子,是些給人配陰婚的,把人活生生殺了陪葬的那種。
還是我外公大半夜帶著人赤著腳追了十幾裡山路把我給救回來的。
這樣的人,配吃我的東西嗎?
我媽被葉先河欺負了十幾年,雖然知道我受委屈了,但是對葉先河的畏懼都是本能的了,被他這麼一吼,她本能的就要轉身去拿,連說話都不連貫了:“我……我現在去給你包好……”
“媽,我說了,不給!”
我立馬起身,一腳把桌子踹翻了,不想吃是吧,得,窩窩頭和白菜胡蘿蔔也不要吃了!都給我吃屎去!
“葉青!”葉先河一聲暴喝,“我看你真是皮癢了!這個傢什麼時候到你個賠錢貨指手畫腳了,我是你爸,就算那些東西是你上山弄回來的,也有我的一份兒!我要你給,你就得給!你也別給我犟,今晚就送你去孫智那裡!”
我的眼睛一點的眯了起來,所以,葉先河是打定了主意把我推給孫智,而且等都等不及了,今晚就要毀了我?
葉謠臉上一白,輕輕的扯了扯葉先河的袖子,低聲道:“爸,你不是說晚點等她睡著了再扛過去麼,你現在怎麼就說出來了?”
葉謠說的小聲,我媽可能聽不見,但是我看清楚了,我能讀懂她的唇語。
頓時,我心裡的恨意就像是巨浪一樣翻滾了起來,眼睛落到旁邊的一把菜刀上,一個念頭閃過,我今天把他們都砍死,看看誰還敢來這麼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