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秀琴停下笑聲,也停下喃喃自語,目光陰森森地盯著我說:“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別再把那些髒水往我兒子身上潑,初家欠傅家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你要是還不信,回去好好看看這隨身碟,都說最毒婦人心,果真如此啊,你那媽的心可真毒,親手害死自己的丈夫。”
此刻已經不允許我不信了,就算我沒看隨身碟,我也信了,鄭國榮拿出所謂的遺物,不就是等著我去發現,等著我崩潰,可他沒想到會被傅夜擎將藥瓶子拿走了,估計那箱子裡還有我沒發現的東西,最後也被傅夜擎清理掉了。
不,不對,如果是的話,鄭國榮那天就不會叫我跟傅夜擎一起過去,鄭國榮目的不是在於讓我知道,而是間接的威脅傅夜擎。
那就不是鄭國榮告訴的江秀琴,而且鄭國榮估計也不知道江秀琴在這,那就只有沈映蓉,或者還有林希。
當初唐潛問傅夜擎為什麼被黑鍋,他不明白,可我現在明白了,只是傅夜擎啊,你騙的我好苦。
嘉音跟汪東駿因為江秀琴的話也傻了,兩人面面相覷,皆有一種被雷劈的感覺,在兩人怔愣間,我扒開了他們捂著肚子跑了出去。
腦海裡全是林希跟林秀文的話,林希曾說,不想唐潛走上我爸的老路,是不想唐潛最後被黎姿下手,一個女人愛多深,恨多深。
我爸逼的我媽瘋了,逼她出手了,那本日記本,是我媽在我爸出事前沒多久寫的,大概也就幾個月前,那撕掉的最後幾頁,估計就是有關下藥的事。
林秀文曾說,我爸是在公司出事前幾個月開始變得不對勁,脾氣開始暴躁,還說他不是經不住事的人,現在才知道,那是百憂解的後果。
吃了那藥之後,本來精神就是緊繃著,就像琴絃,你輕一點,它是最美的樂章,重一點就斷了,公司完蛋了,那就是壓倒我爸的最後一根稻草。
兜兜轉轉,罪魁禍首竟然是我媽,那個可憐的女人。
我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我不敢相信啊,我自我麻痺意識,去否定了這個事實。
我望著門口的車水馬龍,忍不住大吼了一聲,以此來發洩心中的壓抑,過路的行人像看神經病一樣看我,議論紛紛。
嘉音跟汪東駿追了上來,嘉音扶著我,汪東駿對著周圍的人嚎了一句:“都給我滾開,有什麼好看的。”
嘉音抱著我顫抖的身子,不斷地安撫:“初安,你別這樣,江秀琴那瘋婆子一定是騙你的,你別信了她的鬼話,你要是信了,不就中了她的圈套了嗎?”
我好像魔怔了,抓著嘉音的手臂說:“帶我去你那,快,去你那。”
嘉音這個時候自然什麼都聽我的,趕緊朝汪東駿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去把車開過來。”
回到嘉音的住處,我一個人回了之前在嘉音家裡住過一晚的房間,裡面有電腦,我關上門,沒讓嘉音跟汪東駿他們進來,開啟電腦,手忙腳亂的將隨身碟插入電腦。
右手放在滑鼠上,食指都在發抖,看著電腦上彈出的‘開啟隨身碟’,我猶豫了許久,手心都已經出了一層冷汗才眼睛一閉,心一橫,才敢開啟。
隨身碟裡的是一段影片,是我媽自己給自己錄的,是在我爸跳樓後,她受不了內心的譴責才錄下的這影片。
透過螢幕,我看著我媽就在我的眼前,如果是放在以前,我多麼欣喜啊,可是現在就只剩下殘忍,因為我媽在我面前陳述她是如何害死了父親,她是如何患上了抑鬱症,大概半個小時的影片,將她跟林秀文還有我爸三人的感情糾葛都說了,因為糾葛不斷,我媽受不了,患了抑鬱症,而後來我爸知道初霖的存在,動了將公司讓初霖繼承的念頭,我媽下手了。
這隨身碟裡面還將跟傅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說了。
當年我爸之所以卷著錢走,不是因為貪心,只是因為我,那個時候我生病了,我爸急需一筆錢救我的命,而且還是一大筆錢,大幾十萬啊,對於剛創業不久的我爸來說,根本就拿不出,後來打了風投公司的主意,傅夜擎的父親肯定是不肯的,拿了幾萬塊讓我爸緩緩,我爸看著我的病情每況日下,因為沒錢,醫院將好不容易合適的腎源都讓給了別人,我爸急紅眼了,這才捲走了錢,帶著我跟我媽去了別的城市治病。
病好後又發了一場燒,我對當初的事也就都忘記了。
我爸捲走錢的時候根本就沒考慮過傅家會是什麼後果,所以傅家當年的遭遇,源頭是我。
漫長地半個小時讓我全身冰涼,從頭頂涼到了腳尖,如果不是肚子太大,我一定會抱住自己的膝蓋,做一隻鴕鳥,當這一切沒發生。
我抹了抹臉,這才驚覺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嘉音跟汪東駿一直在外面敲門,我反鎖住了,他們也進不來,我麻木地動了動滑鼠想要再看第二次,門口忽然一道巨響,鎖好的門直接被汪東駿還有傅夜擎給撞開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汪東駿他們肯定會通知傅夜擎過來。
傅夜擎看著我滿臉淚,再瞥了眼電腦,眉心一皺立馬過來,我慌亂地朝他吼了一聲:“別過來。”
此時我一點不想見傅夜擎,因為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江秀琴的這一招攻心,很成功。
她抓住了我的軟肋,這一招估計是沈映蓉教的吧,這隨身碟不是鄭國榮給的,那一定是沈映蓉了,她總是有辦法一次次破壞,一次次的將我推向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