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怕這個時候傅夜擎再說出點什麼,搶在傅夜擎前面說:“是我的錯,伯母是我害進醫院的,對不起。”
聞言,沈伯父一臉震驚:“你說什麼?美芳當真是你害進醫院的?安安,我們霍家哪點對不起你,你……哎。”
霍伯父十分痛心,重重嘆了一口氣,手捂著心臟,霍思誠擔憂道:“爸,你怎麼了。”
“伯父,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斷地鞠躬說著對不起,此刻除了這句蒼白的話,我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我的聲音已經哽咽的幾乎發不出聲來,傅夜擎皺眉喊了我一聲,但沒再阻止我。
霍伯父閉了閉眼睛,擺了擺手,還沒說話,手術室的門忽然開了,醫生摘下口罩從裡面走出來,霍思誠扶著霍伯父急走上前問道:“醫生,我媽怎麼樣了?”
醫生說:“病人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不過畢竟年齡大了,還需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聽到這話,我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更是內疚,霍母被人從手術室裡面推出來,霍思誠跟霍伯父跟隨著去病房,我也立馬跟著上去,到了病房門口霍思誠停了下來,語氣淡淡地說:“安安姐,這個時候你還是先回避一下吧,還有,麻煩你幫忙通知我哥,謝謝。”
丟下這句客氣的話,霍思誠已經進了病房,看著緊閉的房門,我淚如泉湧,但我沒資格怪任何人,這一切都是我的咎由自取。
我雖然不知道思慕在哪裡,但我知道有一個人肯定知道,這也是為什麼霍思誠讓我聯絡思慕,他們找不到,只有我可以。
我哆嗦著手拿出手機撥打了姚青檸的電話,之前找姚青檸打官司,這號碼都是存著的。
電話接通,姚青檸知道我是找思慕,也沒拐彎抹角,直說道:“初小姐,霍師兄說了,現在不想見任何人,有什麼事等他回去再說。”
我握著手機說:“姚小姐,你告訴思慕,他母親進醫院了,讓他一定要來醫院一趟。”
那端沉默了一下,再次出聲的人就是思慕,他在電話裡急問:“安安,我媽怎麼樣了?在哪家醫院?”
我報了醫院的地址,掛了電話,我站在走廊裡等著思慕,其實我是害怕的,害怕面對思慕,可我也不能就這麼走了,我是這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啊。
我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捂住了臉,心裡堵的難受,我在心裡問自己,初安,你都做了些什麼啊,你回來除了讓別人不痛快,禍害別人,還做了什麼啊。
坐了一會兒,我感覺面前多了一個人,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傅夜擎,想著待會思慕就要過來,傅夜擎不宜出現在這裡,我將手從臉上拿下來說:“傅夜擎,你回去吧。”
“安安……”傅夜擎也知道此刻他不宜出現,而我不會離開,最後只說了一句:“我在車上等你。”也就走了。
傅夜擎離開大概二十分鐘左右,思慕也就匆忙過來了,我不知道思慕這幾日是怎麼度過的,他的鬍子沒有刮,看起來很是頹廢,身上還帶著一股濃烈的酒味。
“安安,我媽怎麼樣了?”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這個為我頹廢的男人,裡面躺著因我而受傷的霍母,面前又是思慕一副自我放棄的模樣,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當初我不該答應思慕訂婚,在明知道我不能完全將自己的身心給思慕時就不應該給他希望,甚至是不該去招惹他。
霍母說得對,我是在毀了思慕,在我不知不覺中,幾十年的依賴,跟思慕認識幾十年了,我早就分不清是朋友之情多,知己之意濃,還是那份愧疚將就,讓我一步步跟思慕走到今天。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從那一刻,我做了一個決定,離開思慕,如果給不起對方想要的,就請遠離,讓他有機會遇到更好的。
“伯母在裡面,已經脫離了危險。”
說這話的時候,我根本沒有勇氣去看思慕,話音剛落,霍思誠從病房裡出來,見到思慕,急道:“哥,媽已經醒了,正要見你。”
思慕立馬衝進了病房,霍思誠也跟著進去了,走廊裡,最後只剩我一個人,空空蕩蕩,聽著霍母醒了,我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待在這裡,也沒資格待在這裡,晃著步子一步步走出醫院。
傅夜擎果然在車裡等我,見我出來,他將手裡的煙立刻掐滅從車上下來,我走的方向是徑直的,並沒有想朝著傅夜擎的方向走,他疾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安安,你要去哪裡?”
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以前有傅夜擎,哪裡都是家,之後有思慕,我也不用怕,可以肆意妄為,無論在哪裡,都能受到他的照顧,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成長了,不需要靠任何人了,回頭看來,其實我從來沒有脫離過思慕的保護。
我就像是一個一直向父母囔囔著要獨立的孩子,實則一直在他們的庇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