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道:“沈映蓉,你在說什麼?傅夜擎的爸媽?你指的是?”
沈映蓉矜持地笑著,目光朝鐵門裡面望了一眼:“我指的當然不是你的爸媽,他的岳父岳母,而是他的親生父母。”
我驚惶地腳後跟往後面挪了幾寸,驚詫的看了眼沈映蓉,又看了看這房子,從我十歲那年就住在這裡面,什麼時候變成了傅夜擎爸媽住的房子?
我目光一凜,上前抓著沈映蓉的手,帶著顫音地問:“傅夜擎不是孤兒嗎?他的爸媽不是都病死了嗎?這房子我住了十幾年,你說是傅夜擎父母的就是他們的,我憑什麼相信你。”
沈映蓉目光涼涼地瞄了一眼我的手,嘴角揚著好看的弧度說:“你這不就已經信了我嗎?不然你抖什麼?你身上有鑰匙吧,把門開啟吧,我還從來沒有進去看過,這房子本就是傅家的,我真不知道夜擎那幾年站在這片土地上,看著本是自己的房子卻被別人霸佔,從主人變成寄人籬下的上門女婿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霸佔?”我手心一片冰冷,緩緩地鬆開沈映蓉,看著她漂亮的臉蛋:“你把話一次性說清楚。”
“想知道怎麼回事,還是先把門開啟吧。”沈映蓉微笑著說:“要說故事,在故事發生地講述,豈不是更有氣氛?”
我看了沈映蓉一眼,最後還是把門給開啟了,如同我上次來時一樣,裡面的擺設都是用白布蓋著的,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屋內有點昏暗,沈映蓉伸手開了燈,整個房子都明亮了。
她環看了一眼這房子,讚道:“真是好房子。”
“沈映蓉,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我想你選在這個時候來找我,也不會讓我失望,又何必賣關子,我這個人沒多少耐心。”
“是沒有耐心,還是怕了?”沈映蓉笑了笑說:“初安,我們都瞭解彼此,當初我去別墅找你,其實也是想告訴你,可我夜擎來了,我沒有機會再說,而我也答應過他,這件事不會從我口中說出來,可女人為愛都是自私的,我不能讓你跟他再有一絲的機會,還有十幾個小時我就是他的新娘,為了我不會輸,我只能讓你自動退出,之前我說過,我們三人之中,你是最該退出的那個人,因為夜擎的爸媽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你爸給逼死的。”
沈映蓉的話就像是晴天一道霹靂,將我劈成了兩半,身上的血色跟溫度迅速褪去,我完全不可置信的盯著沈映蓉,機械性地問:“我爸逼死的?”
“對。”
沈映蓉一個字擲地有聲,砸在我的心口上,讓我身子晃了晃。
我忽然想起傅夜擎當年說的話,因果輪迴,欠了血債是要還的。
我嘴裡不斷地喃喃道:“因果輪迴,欠了血債是要還的,因果輪迴……”
“初安,你們初家欠夜擎的,他只是拿回了屬於他的東西,欠了血債是要還的,所以你也就別指望著他是真心對你,他只不過是想從你身上拿回利息,本金已經討了,你姓初,你覺得他能放過你嗎?”沈映蓉一步步朝我走近,她說的每個字都是那麼的冷:“他只是在向你討回利息,我跟了他這麼多年,怎麼能讓他再為了你而賭上他自己,你根本就不值得他拿婚姻來拴住你,折磨你也在折磨他自己啊,看著你,他就會想到自己父母的死,與其相互折磨,你不如離開的徹底,我已經讓了你一次,這次,我不會再讓。”
傅夜擎真的只是在向我報復嗎?
我搖著頭,看著她問:“現在我爸媽都不在了,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我爸不會做那樣的事。”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夜擎,只要你敢去問,你就去,我倒想看看,你在他面前提起他過世的父母,他會不會暴怒的想要掐死你。”沈映蓉目光凜然道:“一個出軌的男人,你還覺得他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初勵成可沒你想的你們好,你那個父親,心狠著呢,當年初勵成跟夜擎的父母合作開了一家風投公司,可後來初勵成捲走了公司所有的錢跑了,所有的債款都落到了夜擎父母頭上,公司破產了,最後夜擎的父母可是活生生被逼的跳樓,對了,就跟你爸跳樓是一樣的,身子往下一躍,兩條人命就這麼沒了,你說兩條人命怎麼還?”
以命還命。
我只覺得全身冰冷,涼颼颼的,我爸跳樓的那一幕又浮現在腦海裡,他生前最後一句話也在耳邊縈繞,我爸那時說的那句話,那句擔心,是因為他知道傅夜擎一定會找我報復,因為我姓初。
沈映蓉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著,她說:“初勵成拿著錢倒是逍遙自在,最後還有兩個女人,一個外面養著,一個家裡養著,還有三個孩子,他有錢了,回來開公司,又將夜擎爸媽住的房子買過去,這種畜生不如的行為,你說初勵成他該死不該死?最後好在他有自知之明,跳樓了結了自己,可這些遠遠不夠啊,夜擎爸媽出事的時候,瑤兒才四歲,夜擎那時也才十五歲,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你知道他們兄妹倆這些年怎麼過來的嗎?你覺得你爸跟你媽的命能償還嗎?當初如果不是看在你懷著佳佳的份上,你可能也去見了你爸媽了,現在,你還想留下來嗎?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朝夜擎討什麼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