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珂咬著勺子,頓了片刻,點頭應允。諸允爅略一思索,把嶽無衣也丟給宋錚,“這人賊,如果真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勝算大些。”
說罷二人便行禮退出房內。諸允爅抖開扇子目送二人離去,猶豫片刻,轉而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了聲鄢渡秋一行人的去處。
“鄢大哥在廣寧有府邸,好像在城北。有甚麼事兒竟還要把無衣也支走?”溫如珂慢條斯理地放下粥碗,“殿下有何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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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鄢大哥並無疑問。”諸允爅摺扇合攏一敲掌心,“但對你有。”
溫如珂倒是一怔,“對我?”
“之前要抓趙謙來,你同我說府衙官差不足以震懾百姓,而後我便打算動用玉佩調兵——”諸允爅並不囉嗦,直接利落道:“但是你猶豫了,或者說,你似乎很擔心。之後我說要找的人是鄢大哥,你又當即鬆了口氣……為什麼?”
溫如珂眉梢一挑,“既然能有疑問,這便意味著,殿下應該已經有所猜測,不是嗎?”
諸允爅忽而輕笑,神情疏淡。
“父皇派本王來到廣寧府,查處趙謙來是起,拿掉秦相爺手中握著的廣寧衛兵權才是終……可之後又當即派溫大人帶了數道聖旨前來,想必還是有所擔心。若本王擅動兵符調兵,是否溫大人就會掏出一道聖旨,革了本王的頭銜……甚至,來個先斬後奏?”諸允爅面無表情,冷聲道:“其實你來之前,應該就跟鄢將軍透過信。否則若只是採購軍需,何須整軍都是戰甲披身呢?”
溫如珂聽出諸允爅瞬時生疏的稱呼,如鯁在喉。
“實不相瞞,我來廣寧之前,確實與鄢大哥透過信。”溫如珂嘆了口氣,“殿下的猜測不錯,但事實卻沒有這麼絕對。皇上之於殿下的考量,是有度的——這個度,不在於我,不在廣寧將兵,而在於殿下你自身。殿下是否想過,為何您在東海練兵三年之後便被調去北境?為何儘管北境鎮虎軍屢有戰功,卻又將您派遣到廣寧?因為從東海到北境再到廣寧,殿下手中有兵,又常年深入百姓懂得民心,是凡只要殿下一聲號令,聽從殿下者命令數萬萬眾——這對於心懷詭譎的秦相爺聞戡都之伍來說是威脅,可對於身居高位者呢?”
諸允爅訝異怔愣,“但我——”
“殿下心中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認為的,你心中是何想。”溫如珂甚是鄭重,起身跪在地上,堂堂正色而言,“關於京中之事,還要從長計議,我所說一切,也不過是猜測忖度。家父是殿下的老師,父親一手教出來的學生便是我溫家必當鼎力相助之人,否則我也不會與我大哥再三商議,跑到廣寧北境來,這點還請殿下放心……只不過,廣寧府廣寧衛的形勢並不明朗,趙謙來到京審理之前,務必按兵不動,一切聽朝中風聲再動。關於此事暫且點到為止,還望殿下多多思量。”
諸允爅默不作聲。
在他迷惘之時,楊不留曾提醒過他,廣寧衛往北久無爭端異動——此番派他前來廣寧,趙謙來一案只是契機,欽差出使真正的目的十之八九與此事有關。諸允爅久在沙場,寂靜無聲之後常有大亂,此事不容疏忽。但既要他在此地維護廣寧安定,又不可倚仗鎮虎軍威名帶兵招搖行事,豈不是將他懸於半空,上下難安?
他們皇家父子之間,究竟是信,還是疑?
窗外風起,蕭瑟秋風肆意搖晃著枝葉乾枯的枝椏,引得它哭泣呼號,隱隱作痛。
諸允爅走到窗邊,看見樹頂那片飄零而落的黃葉。
他抬手示意自幼體弱的溫如珂起身免禮。
“既然如此,那便言歸正傳——趙謙來一案,審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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