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傑開門進來一瞬間就撲進了和尚懷裡,哆嗦道:“凍死老子了,老子快要結冰了。”
和尚同情的拍拍他,嘲笑道:“你也是夠有種的,都深秋了穿著件短袖就敢往外跑。”
王洛傑眉毛都直哆嗦,把手裡一大堆東西丟給和尚,不滿道:“你這貨有點良心沒有。我大早上起來去給你們買早餐,還落一頓數落是吧。”
龍觀睡眼惺忪的從臥室出來,打著哈欠說道,語無倫次的說道:“什麼玩意,大早上這麼吵。”
和尚接過早餐走向廚房,對龍觀說道:“叫他們都起來吧,吃早飯了。”
六個人圍坐在餐桌上吃早飯,今早的氣氛就像窗外乾冷的空氣一樣讓人有些無所適從。每個人都只低頭吃喝,王洛傑幾次想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生生跟著嘴裡的食物一起嚥下去。
夜的出現讓這六個人似乎走到了某處分岔路口,而夜的命令似乎更是要把他們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方。以往他們有夢拓照顧可以為所欲為肆無忌憚,現在麒麟閣真正當家做主的人出現後他們才發覺自己似乎沒辦法再像之前那樣隨心所欲。麒麟閣對他們來說,似乎已經由避風港開始變換成其他的,而他們享受慣了好像還沒有做出為此付出代價的準備。
吃完早飯王洛傑就回臥室倒在床上了,渾身上下裹的嚴絲合縫,任憑其他人怎麼說就是不動彈。
無奈之下李寒只得說道:“行了,大家該幹嘛幹嘛去吧,其他事情等下午再說。”
惡靈和易水直接回了臥室,和尚叫住了李寒,說道:“我和你聊會。”
他又瞪了一眼龍觀,說道:“這事和你沒關係啊。”
龍觀嘿嘿直笑,說道:“扯,咱兄弟兩個還分什麼你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我現在困了,你代替我睡會去吧。”和尚白眼一翻,看著龍觀。
龍觀站了起來,不滿道:“你那點破事,我閉著眼都知道是什麼。懶的理你了。”
和尚等龍觀進了王洛傑的臥室後,才皺著眉毛說道:“你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吧。”
李寒點點頭,嗯了一聲:“我應該大概能猜得出來,昨天在老爺子那裡你說的話。”
他搔了搔後腦勺,想盡量表現的輕鬆一點,但是手卻在發抖…
“我很矛盾。”和尚頭一次在人前露出痛苦糾結的表情,深深的嘆氣,無奈的搖頭。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李寒想了想,在腦子裡搜刮了半天詞彙,才說道,“我能看得出你放不開。”
和尚不說話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你們牽過手了?”李寒問道。
和尚點頭,繼而苦笑:“有一次下雨,她拽住了我的手……”
“你手心全是汗是吧。”李寒輕笑,沒有絲毫負面含義。
和尚苦笑。
“我理解。”李寒笑的更苦澀,更迷離,“當初…”
他突然搖頭,自嘲道:“扯遠了。放不下就別放吧。從在火車上認識小唐開始,我就知道她和其他人不一樣,這樣的女生比我們這幾個怪胎還要稀少。”
和尚似乎有話要說,張口結舌了半晌,徒勞的搖頭。他怎麼能說出歸夢的死和唐嫻有間接的責任呢?那天要不是唐嫻叫他出去,或許歸夢也不會死,要是他在街上攔住歸夢,要是他接到了易水的電話,要是……
有太多太多本來不會發生的悲劇啊,他怎麼能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