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當小鎮重歸平靜,各自奔赴在拜年與被拜年的路上,小咚家卻是一片壓抑的悲傷。
因為苗樂被一個好心人找到了,可是,她已經死去多時,不僅屍體涼透了,而且身上的諸多器官也被摘除,腹部血淋淋的一片,女孩臉上那猙獰的表情,讓人對她死前的遭遇甚是思恐至極。
當苗樂被放入黑漆漆的木質棺材內後,周圍爆發出一陣接一陣的哀泣聲,還有苗樂爸媽和奶奶不斷地喊著,不孝女,不孝孫之類的字眼。
在這樣的場景下,小咚出神的想著女孩要是知道自己救了一個當時正一心求死的人會是怎樣的心情。
而且,她還是以如此慘狀死去了,那雙栩栩如生的眼眸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兩人販子,帶著從自己身上硬生生刨出來的器官,貪婪的商量著價格,然後開著那輛老舊又滿是鮮血的車駛向遠方。
而她呢,則是像垃圾般被丟入了菜地裡,掙扎了一會兒便含著恨意與不甘死去。
苗樂的屍體回來後直至下葬那一刻,因為一直處於低氣壓與哀泣聲中,小咚的神志都是渾渾噩噩的。
雖然警察表明一定會將這事追查到底,可是,所有人都清楚,要把遊走在天涯海角的倒賣器官的人販抓住有多困難。
更何況,既然敢做這種事,那麼平時一定是藏頭露尾的,很難漏出馬腳,所以除了勉強的笑和勸阻眾人再吃不下也要吃幾口外,小咚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年後,就在小咚以為姑姑一家會對苗樂的死好一陣緩不過神時,兩人卻向沒事人似的拿了男孩家的一筆錢就帶著雙胞胎回了a市,並且神態舉止中還若有若無的出現了輕鬆感。
這些事,小咚後來是聽奶奶說的,奶奶那時神色很惱怒,她說自從姑姑嫁到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後,整個人都變了不少。
原本苗樂出生那年,婆家那邊的人都挺高興的,但是,見出生的是個女孩後,眾人的態度也就日漸刻薄了起來。
尤其是她的公公沒給過一個好臉色,婆婆在孩子長大後倒是還算能接納她,只是一直會在姑父和姑姑耳邊常提起,生男丁的事,這一說就說了十年。
原本姑姑無論是婚前還是婚後,都是異常抗拒要生二胎的,可是,自從苗樂被同學舉報是三隻手,以及接下來一系列的關於她的不良行為後,她本就因為日積月累堆積起無窮怨恨苗樂是個女胎的心思,徹底炸裂了。
姑姑和姑父要了第二胎,令兩人驚喜的是,這次產下的是雙胞胎兄弟,婆家那邊的人高興壞了,把這兩人寵上了天。
而劣跡斑斑的苗樂則是被他們徹底的無視與忘記了,兩人出生後,她的存在倒更像是保姆,放學與夜間都帶著孩子,經常頂著黑眼圈上學,又頂著一身傷痕回家。
對於這些父母從來不過問,甚至她要是稍微做錯一點或者他們稍微有一點不順心的就拿她開刷。
對於這些奶奶是在苗樂去世後才知道的,她嘆氣說,這孩子太苦了,小時候挺乖巧一孩子,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而這些事,小咚更是聞所未聞,在得知苗樂悲慘甚至沒有一絲喘息的生活後,她的內心湧出強烈的直覺,那個不善言辭的女孩一定是在學校裡遭受了什麼事情,讓變得性格至此。
想起這個,小咚又想起從前自己好像去過苗樂的小學,那時候她即將畢業,忘記帶什麼東西。
然後自己送過去,把東西在教室外教給苗樂時,她記得自己掃視了一眼她們教室內,一直盯著兩人看笑的很詭異的幾個女生,“你們班人真奇怪。”當時,小咚只是不經意把這句話脫出口。
只是,沒想到苗樂的反應卻很驚慌,她之口否認說:“啊,沒有的。”然後便小跑進了教室。
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她,其實那天轉身出校園的時候,小咚有聽到她們教室內發出了奇怪的響聲,但是她並沒有回頭,即便苗樂的反應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