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衍後退了一步,悲涼無比的看著皇帝,“皇上坐上這龍椅,竟然迷失至此,這起案件固然有人心懷叵測,可是皇上捫心自問,心起殺唸的時候,可有半分記得被您奪取性命的人,是您結髮的妻子,是您至親的骨肉,是您情同手足的兄弟。”
他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皇上自從坐上這皇位便什麼也記不得了,這樣的皇位,滿是鮮血,毫無感情,皇上您稀罕,孫兒並不稀罕。孫兒告退。”
納蘭衍起身,後退。
皇帝看著納蘭衍,那一雙眼睛裡滿是疑惑,被戳中心事的悔恨一閃而過,更多的是不敢面對內心的彷徨,最後只是聲音疲憊不堪,“那你做了這麼多,你到底要什麼?”
納蘭衍回過頭,直視皇帝,“我要皇上親筆寫下罪己詔書,昭告天下,還父親,還陳,張,孫四家一個清白。”
皇帝說道,“荒唐,朕乃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有錯,你如今一無實權,二無兵權,憑什麼篤定朕會答應。朕沒有錯,錯的是他們,憑什麼朕寫下罪己詔書。”
納蘭衍再不多言,躬身退出養心殿。
殿外,原本等著的顧盼卻並無身影。
卻說顧盼原在殿外等的無聊。
本想著去良貴人的長春宮坐一坐,卻忽然想起,物證是在長春宮挖出的,所以良貴人定然也在聽候審訊。
正百無聊賴。
卻見吳延款步而來。
顧盼本能的後退了三步,“見過永定侯。”
吳延似笑非笑的看著顧盼,“借一步說話。”
顧盼擔心被納蘭衍撞見,“就在這裡說。”
吳延笑道,“葉氏為何”
顧盼一急,“你胡說什麼。”
吳延便朝著外面走去。
顧盼只得急匆匆的跟了上來。“你不是主審官嗎?這會子有時間與我說話,耽誤了正事多不好。葉氏的事情,蘭若說不想將你牽扯進來,所以這樣挺好。”
吳延一把握住了顧盼的手腕,“你從前問我,能不能帶你去遊玩五湖四海,如今我有了答案,你想知道嗎?”
顧盼吃驚的看著他,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吳延話裡有話,她聽的清楚明白。
若是從前那個只想著玩樂的顧盼,聽到這樣的話,或許會很高興,可是現在的她只想陪在納蘭衍的身邊,便是再大的誘惑,與她而言,也再無干系。
不過顧盼心裡一緊,她覺得吳延是誤會了。
那時候的顧盼或許只是單純的嚮往自由,所以對瀟灑不羈的吳延是十分仰慕的。
不過這一種仰慕並沒有多少少女情懷,現在似乎已經說不清楚了,吳延能夠誤會,納蘭衍自然也會誤會。
顧盼恨不得拍自己兩巴掌,自己挖坑自己跳,想想也悔不當初,她用勁奪手,一邊說道,“侯爺請自重,顧盼已經嫁人為妻,從前的那些話都是誤會。”
吳延自然的放了手,已經哈哈笑道,那笑容似乎疏離不少,“你以為,我是想橫刀奪愛?你放心,我吳延一向風流,便是風情萬種的解語花也不能留我止步,我又怎麼會為你這清湯寡水的野丫頭做這奪人妻子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