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房間的陳設格外奢華,但奢華中又覺得舒心悅目,不是那種一看就是暴發戶家裡的扮相,每一處的裝飾都精心設計,恰到好處地體現了主人家的地位和品位。絲絨窗簾沒拉完全,窗外的陽光悄悄透過那一絲縫隙跳進來,斑駁地灑在乳白色的羊毛地毯上,腳踩上去只覺得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身上一陣痠痛,我伸手去揉捏,這才發現破爛的衣裙早就不知所蹤,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玫紅色的吊帶睡裙,我驚慌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變化,努力回憶昨夜裡發生的一切,然而記憶只停留在陸巖的包間門口。我依稀記得暈過去時,有一雙手剛好托住我,那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是陸巖。
我坐在床沿上四處張望,尋找房間裡的蛛絲馬跡,可什麼也沒找到,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白色的壁櫥上雕刻著繁複美麗的圖案,那圖案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我赤腳走到跟前,伸手輕輕推開它。
一排女子的衣服按照顏色從淺到深的順序排列著,有許多甚至連標籤都沒有拆,靜靜地掛在壁櫥裡。它們屬於一個身材曼妙時尚的女人。
在我發神之際,房間門被推開了,一個四十多的阿姨端著一杯清水走進房間,非常和藹地對我笑,“小姐,您醒了?先喝點水吧。”
我輕輕合上壁櫥的門,接過阿姨的水小聲說了句,“謝謝。”
“您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阿姨微笑說,“先生囑咐了讓我好好照顧您。”
我一口氣把水喝乾了,擦著嘴巴問阿姨,“阿姨,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陸先生的家,昨晚是先生帶您回來的。”
“這是陸先生的房間?”
“不是,先生的房間在隔壁,這裡是客房。”阿姨說。
“那我的衣服”
阿姨一眼看穿了我心底的想法,笑了笑說,“衣服是我幫您換的,不過,您的傷口是先生處理的。您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先生說扔掉,一會兒陳助理會給您送衣服來。”
其實我自己挺可笑的,我跟陸巖坦誠相見過好幾次了,還在乎是不是他給我換的衣服?
我悻悻然坐回到床沿上,阿姨拿走了杯子,出門前說,“先生請您下樓去。”
曾以為我和陸巖這輩子都不要再有交集,但昨晚為了逃過林老闆的折磨,情急之下,我只能求助於陸巖,當時來不及去想往後的事兒,可現在一想,林老闆變態,陸巖不也是變態嗎?我這是個自己挖了一個坑。
然而眼下並沒有其他辦法,陸巖救了我,將我帶回來,我怎麼也要當面言謝。
下樓之前,我在洗手間洗漱好,鏡子裡我雙唇蒼白無色,脖子上貼著一塊紗布,擋住了昨晚碎酒瓶子割破的面板,看細心的手法應該是專門學過的,阿姨說,那是陸巖幫我處理的。我輕輕摸著那一處,心裡忽然流過一股暖意。
早上十點,陽光正好,燦爛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折射進來,那一束明媚的陽光正好打在陸巖身上,他坐在窗前的長椅上拿著pad看東西,一身淺灰色的居家服襯得雙腿筆直修長,柔美明媚的光線打在他周身,映襯著他硬朗俊眉的臉龐,愈加奪人眼球了。
聽見下樓的聲音,陸巖緩緩轉過練來,輕輕瞄了我一眼說,“醒了?”
那聲音淡淡的,可能是陽光燦爛的緣故,語氣中少了冰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