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金紅暖陽出鞘那一幕,緩緩駛入街道,被茫茫人海所淹沒。
初升的太陽溫而暖,特別是在被暴雨雷擊,給摧殘了一整夜後氣溫低至漸感入冬的清晨。
暖紅中摻雜著縷縷金絲的光線,向大地向河流小溪向青青碧影,向著嘈雜煩亂的人群相繼揮灑下,穿過衣物透過薄嫩的肌膚,暖烘著寒涼的身體。
馬車車身似被渡了一層薄薄的金光,隨著馬車緩慢的行駛,那暖紅金芒也跟著移動起來,似一簾繁華的明珠。
看一眼,恍人心絃。
馬車裡,蘇若枕著手臂,悠悠盪盪地躺著,望著抬起的手腕。
米黃相間的袖口處,那手腕白皙細膩,就連隱在肌膚之下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見。
至於這身棉裙是福叔準備的其中一身,而她先前換下的那身喜服,也被福叔給包了起來,放在眾多行李之中。
兩隻手的手腕都完好無損,絲毫沒有半點瑕疵,而昨夜她咬破手腕的那一幕,牙齒刺進皮肉之下的那種刺痛感,到現在還依舊清晰。
是那死老道吧。
真神奇,都不會縫針穿線,即便是上那手術檯,也還會留下痕跡。
更別說,這竟然是在毫無感知的情況下,便自愈的。
果然,不論是古人還是現代人,都將神仙自覺歸位於無所不能的天神來供奉,是有依據而並非空穴來風的。
可是......這會兒,又該去哪裡尋那死老道呢?
“得,這以溫嫻淑雅為這兩年打下的基礎,現下便算是白費了。”
誰知道前途茫茫的,千里追夫路是個什麼情況。
那群神仙好不好相處,又會不會仗勢欺人?
得,還是乖乖將那神女傳承給接了吧,看起來還蠻厲害的樣子。
最起碼去到那地方,還能唬唬人之類的。
馬車內的唏噓還在繼續,可她卻也想明白了,不就是換個地方打小強嘛,其實也差不多。
馬車外的聲聲激憤哀惜與不甘還在繼續,那馬車之中的淡黃倩影,就著那一聲聲激入人心的話語,閉眸作沉冥狀。
“誒,你聽說了嗎?那戰王昨日還英俊威武的高騎駿馬之上,今兒個,便相傳言那戰王舊疾突發渾身冒血,就連個屍骨都沒能留下。”
“我可聽說是那新進門的王妃,恐那屍身有疫毒危害咱們,這才狠下心來掩面而泣命人將其燒燬的。”
“是嗎,怎麼我是聽說那蘇王妃的妹妹,用計迷了戰王,欲圖獻身混個側妃來,好金玉傍身下半輩子不愁的。”
“呸,真是下賤胚子,那可是她親姐夫,這也想染指,還好咱們王爺雖身子渾濁,心智卻堅韌不屈,硬忍著疼痛生生一刀又一刀刺向自己,以此來使之清醒。”
“可憐吶,我國戰神誓死不從,就這樣生生流血而亡,等王妃發現時已經遲了。”
“我可聽說那二小姐可是那柳巷裡的常客,那樓裡的老鴇見她生的好看,就允了她每夜分給她,四五個精壯的館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