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當然不是對左淮說的，洛厄爾只不過習慣性地把目光朝向那個他能看到眼裡的人罷了，所以，左淮沒有回答。
謝媛冷冷瞥了他一眼，同樣不與對視，“沒錯。”
洛厄爾沉默片刻，在左淮一顆心都提起來的時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好。”
這於左淮事先想好的發展不對。
按照她的想法，知道謝媛是嚴明錫的學生，甚至嚴明錫還專門交代施泓要幫她找到這個學生，顯然謝媛對嚴明錫來說很重要。科技人員無論在哪個基地都會受到優待，但是洛厄爾居然沒有想要把謝媛留下來？
敢情她是白操心了，枉費她還搜腸刮肚想著用什麼籌碼來談判呢。
事實證明，左淮是太過習慣於用利益來衡量每個人的一舉一動了。
既然洛厄爾對謝媛沒興趣，那事情就簡單多了，徐沉舟在她手心裡勾來勾去的抓得她心裡直癢癢，她也不計較了。
“嘖嘖，你還挺通情達理的。”厲於勉抱肩，翹著二郎腿，嘴角帶笑，分明帶著點挑釁。
洛厄爾的目光終於從左淮身上移開，看向厲於勉，眼睛霧茫茫的，透著些疑問，“你在？”
厲於勉嘴角一僵，“臥槽，老子在這兒坐了半天，你居然不知道？”
洛厄爾的視線環繞著從他的腳一直往上爬，最後落到他的雙眼。瞬間，厲於勉就感覺自己眼前血糊的一片，像是有鮮血順著眉骨淌下來，蔓延過她的睫毛，滴答滴答的滲下來，染紅了他的眼睛，遮蔽了他的視線。
血色之外，別無他物——不，有一隻手猛然躥了出來！
“啊！”
厲於勉驚呼一聲，與此同時左淮大步一跨，扯住他的胳膊往後一拽，自己擋在了厲於勉面前。
洛厄爾死魚眼睛終於動了一動，有了點兒人氣，聚焦之後，凝在左淮的一雙眼睛上。
視線相接。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徐沉舟似乎有點坐不住，屁股動了動。
“你的眼睛很美。”洛厄爾似乎扯了一下嘴角。
“多謝。”
每次遇到這傢伙都會受到表揚什麼的也是夠了啊，如果換成別人的話，她說不定就當成花式告白了。
當然，這話如果是從洛厄爾嘴裡說出來，那就和旖旎曖昧扯不上關係了。
只是因為他的那雙眼睛對自己不起效果吧。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洛厄爾就對她用過這一招，她的眼睛似乎可以釋出一種異能，她當時險些中了招，之後就有了防備，看剛才厲於勉的模樣，明顯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所以才會出手。
不過，如果僅僅如此，她還不會多管閒事，厲於勉得罪了洛厄爾那是他的事情，她不會摻和，只是現在，她需要一個契機。
就這樣，兩人對視良久。一個眼中滿是心事，一個眼中空茫無物。
屁股坐不住的徐沉舟終於站了起來，從後面往左淮身上一貼，下巴往肩窩一放，剛好也看向洛厄爾。
氣氛有點詭異。
“他知道嗎？”洛厄爾接收到徐沉舟的視線，又慢悠悠吐出了一句話。
你的眼睛很美，他知道嗎？
旁邊的眾人有點發愣。
明明是談正事來著，怎麼一遇到這對情侶的事情，主題就有點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