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姐姐,你別激動,別激動!”倪華知道倪舞此時正是月子期間,一定不能生氣的。
“那你倒是說啊!不說我就自己出去找!”
“行行行,我說還不行嗎?”
“那你說。”
“他在堂前睡覺呢,等你再休息幾天再出去看他可好?”
作為母親的第六感,倪華沒有正面回應她的問題。
“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倪舞便反覆呢喃著,眼淚便唰唰地流了下來,“我要去看看,我可憐的孩兒。”說話間,倪舞赤著雙腳便下了床。
倪華見狀自是追上前去,拉著她的手,“舞姐姐,舞姐姐。”
倪舞一轉身那副樣子,倪華怕是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哭得帶雨梨花,眼神中流露的空洞與渴望,那是一種極度需要被呵護,被照顧的眼神。
倪華突然有一瞬覺得,自己真不該把方漣攔在門外,畢竟有兩個人可以一起去承擔骨肉至親離去的疼痛,更加還有人可以安慰舞姐姐。
倪華一停頓,身軀微微一怔,倪舞立馬掙脫了他的牽制。
時間不允許他多想,倪華追了出去,此時倪舞已然赤著腳跑到了大廳。
倪華立馬厲聲喊著,“小荷!阿福,去哪了!”
吳楠卻是第一個從屋裡跑出來的,果然邀請他一起,是最有用的。
“怎麼了?兩個人好像都去了膳堂了。”
對了,他差點急忘了,剛才他讓小荷去膳堂取些湯藥過來的。
“你去一趟普濟堂,把風掌櫃請過來!”倪華立馬叮囑吳楠,幫忙跑一趟。
“好吧。”
倪華拍了拍吳楠的肩,“辛苦你了!我要去看著舞姐姐。”
吳楠重重地點了點頭。
倪華立馬追著走進了大廳,大廳被阿福簡陋地佈置了一下。因著並不是什麼喜事,絕對是越少人知道,對舞姐姐才最好的。
只見倪舞一身單薄的內衫,癱坐在嬰兒的搖籃邊上,手臂掩著臉面,似是在輕輕啜泣。
她大概是看到了,他蒼白的小臉,許多天,面板也有些乾涸了。
倪華在倪舞身上只看到了絕望,自己也忍不住熱淚,緩緩地移到倪舞面前,“姐姐,節哀。”後兩個字聲音說的極輕,亦是哽咽在喉。
倪舞撲倒了倪華的懷裡,想了想自己這一生怎會過得如此悽慘,好不容易生了個至親至愛,又早早夭折,父親母親,她的命怎麼這麼苦,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阿!~嗚。”
倪華有些不知所措,儘管姐姐平日裡還是表現的無慾無求的,但從她跟了方漣那次開始他就知道,她的內心也是十分渴望愛的,他可憐的姐姐。
在吳楠的通風報信下,不過2刻左右,風珊就風風火火地趕到了。
風珊見倪舞倪華兩頭抱頭痛哭,心裡也是萬般自責,“是姐姐沒有照顧好你們。”
她摸了摸倪舞的頭,“還是姐姐來的太少了,即便當時鬧了矛盾,總歸是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