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文和小老鼠離開烤肉的小溪旁,約摸著半刻鐘過後,密林裡走來了兩人。
“阿爹!這裡!就是這裡!我起先聞到的味道,就該是從這裡散出去的!你看,還有剛熄滅的火堆!”
十來歲的孩童,一身野獸毛皮,手裡一根削尖的木棒指指小溪邊化作黑灰的火堆。
幾步開外,一個壯漢,虎背熊腰,身上一件黃褐色皮毛的坎肩,露出兩邊雄壯肌肉的手臂。
壯漢走來的腳步,並不輕鬆,身後背了幾頭似犬類的野獸,看得出,那幾頭野獸加一起很沉。
“鹹兒!靜聲!”
壯漢的聲音低沉且嚴肅,說完蹲下身,仔仔細細又看了看周圍。
十來歲的鹹兒,早在四年前就隨著他阿爹進山打獵。
四年來學了很多,什麼環境該做什麼,他都很清楚。
然而...許久都不曾聽到他阿爹嚴肅的聲音,突然落入耳中令他很驚愕,忍住心中好奇,也隨他阿爹仔細檢視周圍。
片刻,孩童仍舊堅持他所見的一切,並無什麼不妥,周圍沒有危險,不用這般小心。
“阿爹,此地沒什麼。”
“對,正因沒什麼,才很奇怪!”
壯漢說著話,臉上嚴肅更加重幾分,尋來一根樹枝,輕輕撥動黑灰火堆。
“阿爹,咋了?”
“哎!今日有點邪!我們先前遇到六頭胡狼,本該是一場惡鬥,可我們卻一口氣輕易全殺了!阿爹當時就感覺很奇怪!它們幾乎沒有反抗,只是躲避。”
“嘿嘿,阿爹,興許它們有其他事情,不願與我們打鬥,就沒反抗,加之阿爹箭術精準,它們也沒得跑!”
“不不不!阿爹認為它們是受到了驚嚇,才會那般!”
“呃...阿爹,你說的,和這火堆又有何關聯?我們殺死胡狼的坳子,距離此處少說有兩裡地。”
“阿爹也說不出有何關聯!只不過,先前你聞到肉香味,說明方才此地有烤肉,如此一來...阿爹問你,你吃了肉,那些骨頭都會怎麼處置?”
“丟...丟了啊!”
孩童被問的很茫然,但很快,腳邊只有圓咕隆咚的石頭,根本瞧不見一塊骨頭。
“噢噢噢,阿爹,鹹兒知曉了!這裡沒有骨頭,呃...會不會是那些吃肉的人,都帶走了?”
“呵!你這孩子,聰明一時,糊塗一時!你都知曉那些骨頭無用,別人還會大老遠的把骨頭揹走?從此處去任何一地,可都不近啊!”
孩童再度陷入茫然,呆呆望著壯漢,等待教誨。
林子裡安靜,唯有小溪裡的水,嘩啦啦響徹不停。
興許是因為溪水聲,會影響他們獵人分辨周圍動靜,父子倆沒多耽擱,喝了兩口溪水就快速離開。
密林中,草木茂盛,眼裡色彩,除了綠色就是黃褐色,起先看看還挺舒服,看多了,總會有點膩歪。
原本四處尋覓寶貝的快樂日子,彷彿結束了。
一連兩日朝南趕路,小老鼠始終沒發現附近有什麼好東西,反而遇到很多不開眼的傢伙。
漸漸的,小老鼠很不喜歡密林,不是色彩單一,而是這裡太多無能之輩,居然幾次三番對它展露歹意。
那些無能之輩的結果,無一例外,全被小老鼠給吞了。
“嘰嘰嘰!”
“我看出來了,你不喜歡這裡,可我們這是趕路,沒辦法啊!最近兩日,你沒發現藥材,也沒發現兇獸,就連野獸也只剩下蛇蠍之類,你不指方向,我就一直朝南走。”
“嘰嘰嘰!”
“哎呀,你不要把猛吃猛喝當消遣,照你這麼吃下去,我很快會被吃窮的!待我真的窮了,別說吃喝,到時候我們可真要在林子裡做野人了!呃...你做野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