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那你還吃不吃?”
奚羽聽了悄悄話後,又驚又奇,哈哈直笑,點頭從小姑娘手裡接過零嘴,學著她丟到嘴裡,入口酸甜生津,均是小女孩最喜歡的杏仁梅子之類,他平日裡吃得少,卻是越吃越有味,禁不住大嚼特嚼起來。
他們在樑上吃著零嘴,好不自在,而下頭龔艾兩人一對難兄難弟渾身上下撓來掏去,連長褲也脫下來了,露出四條白條條的大腿,那蛇兒兀自鑽來鑽去,又溜回了雙腿間的要緊所在,讓兩人叫苦不迭,抓得腿上全是血痕,但外頭有不少女子圍看,卻是無論如何不能除去那條最後的褻褲的。
“唉,別咬,那兒不能咬啊!”
兩個人都自身難保,哪裡顧得了彼此,要害重要,可偏偏自己又不敢在自己那三分地兒下狠手,那龔大哥也不枉虛長几歲,終於想到了一個法子,兩人互相去捉對方身上的蛇,也花費了好半天,龔大哥身上那條蛇才被在屁股後頭逮住,用力仍了出去。
那龔大哥得脫蛇難,眼見自己的賢弟還在嚎叫,抽出他腰間的寶劍,白光一閃,便把小蛇挑飛了出去,可他的賢弟已然癱軟在地上,雙眼圓睜,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可憐這艾賢弟今日多災多難,先是前後暈過去兩回,又被這蛇侵身,折騰得不輕,在大庭廣眾之下衣不蔽體,種種不堪入目,幾乎羞憤欲死。
而那被挑飛出去的蛇正巧落在哀求著幾位煞星不要再砸店的掌櫃的臉上,掌櫃的心神俱駭,當下驚恐一叫,嚇昏了過去,那蛇掉在地上,斷成兩截,卻詭異的是,沒有一滴鮮血流出來。
“那……好像是條假蛇?”有人發覺了不尋常,驚噫出聲。
再一看地上那成了兩半的蛇,另一條被扔到牆角的也是如此,一落在地上就一動不動了,哪裡是什麼血肉之軀的活物,根本就是個木頭玩意,只是巧奪天工,竟是以假亂真,栩栩如生罷了,也不知道方才是何力驅使在人身上游動如飛的。
龔大哥聽到這樣的真相,心頭大怒,先前抓蛇就瞅到了樑上有人,哪裡還明白不過來自己被戲耍了一通,當下提著長劍仰頭大吼道:“臭丫頭是你下的陰招吧,你們兩個給我滾下來,我要好好替你們的長輩教訓教訓你們!”
他本就是氣量短小,仇不隔夜的人,此時一想到一切都是拜這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所賜,把兩人當成一夥的了,自己何時吃過這樣的大虧,不由得鼻息加重,兩眼都能噴出火來。
那艾賢弟一見樑上的奚羽全想起來了,此時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恨不得把奚羽給扒了皮,也爬起身子,抄起地上的寶劍就朝上直戳,嚷嚷個不休。
奚羽看他們兩個氣急敗壞,不禁大樂,腳也晃盪來晃盪去,向下“呸呸”吐著皮核,吐得極準,兩人躲了又躲,可每回都正中兩人招搖光嫩的大腦門上,登時紅了一塊。
“你不上來請我下去,倒叫我下去,不懂得體恤你老子我,真是不孝子孫!”
“廢話少說!缺德小子快給我滾下來,看我怎麼對付你!”
他們一上一下,來來回回就“你上來”、“你下來”兩句也不厭煩,如此幹罵了半天,忽然那艾賢弟扯了扯自己大哥的衣角,湊到他耳邊指著奚羽邊上說道:“你看那女孩倒是生得不賴,根本不像這兒的粗鄙野人,就是在師門裡提著燈也找不到這樣的絕色啊。”
龔大哥方才惱火攻心,也沒看個清楚,此時將信將疑將目光一移,頓時有眼前一亮之感,雖然這小姑娘不過十五六歲年紀,眉眼猶有稚氣,可已然能將天底下絕大半的女人比下去,天真爛漫,透著一股子脫俗的靈氣,凡俗女子在她面前都彷彿成了庸脂俗粉,一看便知是個難得一見的絕色胚子,再過幾年還不知要出落得如何動人。
縱使是在這窮鄉僻壤得見,也絲毫不減驚豔。
龔大哥還在發呆,而那自命風流的艾賢弟已經抖抖衣衫,爾後走上前去,抱拳道:“敢問姑娘芳名?小可今年二十有三,不過見到姑娘時才恍然醒悟過來,自己的前半輩子不過是虛度年華,是以一見鍾情,不知姑娘可否許配人家?”
若忘了他此時一頭大包和先前的滑稽模樣,還真稱得上一位翩翩公子,是很多靜待閨中的女子心目中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