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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包圍圈中的眾軍士們,當看到一起上了二樓的十位軍士而今只剩下谷陽一人活著出來的時候,便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再聽到他口中的那聲悽喊,所有軍士的心底都剎那黑雲環繞。
幾秒鐘之後,像是巧合一樣,陷入了一片死寂的一樓中,一眾軍士簇擁著軍方的兩位玄卡師,也緩緩倒退而出。
眾軍士的心中不禁大喜。
不過兩位玄卡師的臉上則滿是冰霜。
倒退而出,本身便於凱旋之姿有很大的不同,在注意到他們臉上的冷意之後,眾軍士們才開始意識到,他們不是自願撤出來,而是受到了『逼』迫。
所有在外包圍的人都開始意識到,一樓的戰況似乎也和二樓一樣,遠在他們預期之外。
當肖卞的身影最後再從這一片黑暗的歌吧當中緩緩走出,當眾軍士看到他臉上那股所有人都無比陌生的神『色』的時候,他們的猜測便得到了印證,所有的軍士心裡都沁出了深深的擔憂與悲怒。
隨著他完全踱步而出,站在了門口,身後那根突兀的紅線一直蔓延到了後方好似深淵一樣的黑暗深處,不見盡頭,眾將士們的心也好似沉入了深淵之中。
“全部散開!不然我天火會,殺了你的兄弟,你們的長官!”
肖卞像是從地獄當中緩步踏出來的厲鬼,出現在了他們面前,然後又像是提線木偶變化的厲鬼一樣,在自己脖子上架上了戰刀,大喊出了一聲讓眾人渾身一震的話語。
包圍圈後方的駱闊,鐵塔一樣的身軀忍不住前踏出了一步,整個人的身體像是篩糠一樣顫抖了起來。
當看到兩位玄卡師從這歌吧內退身出來的時候,駱闊便知道了事情已經陷入怎樣的一個泥潭當中,而當看到自己出生入死的軍官肖卞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視野當中的時候,他才猛然發現那始終握在自己手中的主動權,居然會因為自己這樣一個決策而反轉到了對手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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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流的粗厚的眉頭皺了下來,他的手原本揣到了上衣口袋裡面,這個時候他把手抽了出來,他的心裡滿是冰冷。作為這次行動的謀劃者,從謀劃的角度來說這完全便是了不起的天才級別的一次行動,然而渴望摧毀這萬渝城地下而苦等到今天的他,萬萬也沒有想到,這必殺之局居然還會出現自己完全不願意看到的轉機。
他反覆深吸著夜『色』裡冰冷的空氣,努力用這夏夜悄然冰冷的空氣把自己在這片刻之中迅速變得悸動的心澆至平靜。
二樓之中的寒續三人即便看不到,但是聽到了肖卞這樣的一聲,也意識到了事情變成了什麼樣的一個局面。
津天的嘴角不禁勾勒起一抹冷嘲,想起這個施展此巫術的女人在他身下嬌.啼的模樣,不禁覺得萬般諷刺,也還有一抹同根生的驕傲。
“蝴蝶的針線一動,他的經脈便會全部炸裂,到時候即便有靈『藥』系的強者在這裡,也沒法挽救他的『性』命。”
津天冷冷分析道,然後側頭看著天火會的這兩位敵人,道:“我天火會強大成這個樣子,你們和我們為敵,能活到今天,也算是有本事了。”
寒續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光明意”,沉思了下來。
雖然蝴蝶展現的力量的確讓他對於天火會的認識有了一個很大的進展,但是卻並沒有讓他的情緒在這個時候有什麼變化出現,他『舔』了『舔』口罩擋著的嘴唇,沒有說話,繼續沉默著等待著什麼。
而既然短時間選擇了和他站在一起,這個時候津天也不會再發出什麼別的聲音,做出別的事情。
現在只是局面的略微轉變而已,但是真正的主導權,還是在軍方手中,所以他們還需要繼續等待,只是一個軍官被要挾,不代表局面的轉變。
李青洲則要坦『蕩』得多,身受重傷不斷流血的他在對那高等武師谷朝的屍體大口的撕咬吸吮之後,原本微微蒼白下來的他臉『色』很快便重新出現了光澤,而恍惚之間他整個人好像都年輕了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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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軍士都沒有動靜,密密麻麻地圍著這棟大樓,以及樓門口的肖卞。
天空中的直升機懸浮著,螺旋槳嘈雜的聲音落入耳中卻無法影響思緒陷入震撼的眾將士。
肖卞無比地想要大吼出聲,身體卻根本不由自己控制,試圖震斷身後的那十多根紅線,然而也依舊無能為力。他的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而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別人木偶一樣掌控,再來要挾自己的兄弟們,他的怒火中燒於體,將他的整個心臟都燒得熾白,感到痛苦不堪。
他凝望著一眾同樣凝望著自己的兄弟,身體只能本能地抖動著。
所有人彷彿都死去了一樣,場間陷入了死寂之中。只有螺旋槳的聲音突兀在這裡。
駱闊望著自己的好兄弟,自己的戰友,也是自己的下屬肖卞,目光微微上抬,看向了那黑暗的盡頭,眼中的光彩像是遇到了黑洞一樣被吸收下去,變成了無比的深邃,同子彈一般的冰冷與洞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