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眉道士如同一座千年寒冰,直立的矗立在祭壇的中心,無形中朝四周散發著一股凜人的寒意,看不出喜怒的開口道:“當一個泱泱門閥需要人情來維持可憐的尊嚴時,你們這一脈離滅亡還遠麼?”
這些道士毫不在意地奚落著他,左右到時候換一個趙閥的掌權人就是了,凡不可與仙鬥,這是他沒有認清的地方!
這話語句句誅心,讓趙問世臉色都一沉,忍不住想要嘶吼,想要抗爭,可是彼此的差距比鴻溝還要恐怖。
“趙孤城早就隕落了,還真當自己是聖賢之後嗎?!你們又能去指望誰?”又是一句寒冷的話語。
趙閥主脈的青年一輩皆臉色潮紅,眼中酸澀,在御化境內,還是頭一次有人敢不給他們面子,這赤裸裸的惡意,幾乎毫不掩飾。
“是啊,家主也太不知進退了,怎麼能夠冒犯仙長。”旁系的一位家老冷漠地開口,問罪家主。趙東林這一系的崛起已經是註定了,這時候自然有人出來落井下石,用不了多久,主脈的位置就該換換了。
要不是出了個趙孤城,主脈怎麼可能一直霸佔著趙閥的權利,甚至連皇朝都加以禮遇。可是如今,時代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
“閉嘴,我趙族一向不弱於人!身為聖賢之後,不可有傲氣,但決不能無傲骨!”主脈的一位家老雙眼猩紅,恨欲癲狂,忍不住想要上前拼命。
如果這時能再誕生一位神聖血脈,那該多好!這是趙閥所有主脈的人在絕望中的期冀。
“什麼百族大會?根本就是一個笑話,無血脈者的那幾脈還有參與的必要嗎?!”另一位家主開口道。
“趙閥是時候換人了,讓賢於人,給血脈者更多成長的機會,不然將來如何抗衡妖魔,如何守護人族?”
趙閥的主脈中人都面如死灰,卻無力去反駁,根本就沒有同等的血脈者出現,讓人憤然而又無奈。
“咔嚓!”忽然類似於門戶廝磨的聲音響起。
白鬚老道一愣,道:“怎麼回事,門窗不是鎖好了嗎?還有什麼人要到來?”
小黑鞋緩緩踏進來,露出一襲烏黑色長裙,緊接著是掛著黑色玉佩的蝴蝶繩結,精緻細膩的紅色腰帶。
那人的身影倒映在殿前燭火的輝光之下。
“嘭!”
劍眉道士早已察覺了不對,搶上前去,就要強行將大門掩上,不讓她闖入。
雙方都在行動,看似緩慢,實則迅疾若電光火石。
咔嚓!
清脆的聲音傳來。
黑衣大半個身體,透過一種十分別扭的姿態,探了進來。
“血脈者.....全都得死....”一道嘶啞詭譎的話語尖銳地響徹。
她進來了,黑色的身影搖曳,沿著那玉質纖足蜿蜒而上。
一柄黑傘映入眼簾,烏黑的油紙傘面卻配了枝金色骨柄,說不出的妖異。
傘面的黑色紋路偶爾閃過一絲幽暗的光芒,攝人心魄。
劍眉道士眼泛冷光,一劍在手,挑起一抹寒意,殺上前去。
結局很殘酷,鮮血四溢。只是一個錯身,黑衣手裡多了一片熱騰騰的心臟,她舔了一下嘴角,哪裡有一抹殷紅的血漬。
“你……”劍眉道士不甘心地吐出最後一字,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彼此根本不是同一個等階的對手。
“呵……還有人來嗎?”
黑衣踏步向前,全場一片死寂,白鬚老道頓時慌了,他們師兄妹的實力都相差無幾,他上去了也討不了好。
他左右掃視了下,發現那幾位師弟師妹早不知何時,就見機不妙地遁走了。
白鬚老道額頭上汗如雨下,他不是不想跑,而是黑衣已經鎖定了他。
各大家族來人的臉色都變了,所有人都絕望了,他們仰仗的仙長竟然這般不堪一擊。難道真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嗎?
“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