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顧一惟顯得很驚訝,“你怎麼知道他家用組培育苗?”
許霜降朝玻璃瓶堆一抬下巴:“那麼多瓶子,不是組培嗎?”
顧一惟仔細地盯了她一眼,笑起來:“我要對人了。高材生就是高材生,不是學園藝的,也能瞧出東西來。我弟弟學管理的,一開始對我說,哥,那家是不是做水果罐頭的?”
許霜降再朝那堆玻璃瓶瞅過去,忍不住也笑起來:“要是他家種桔子樹,你弟弟說的還真有可能呢。我小時候吃過的桔子罐頭瓶也長這樣。”
因這小插曲的好笑,許霜降的語氣和眉眼都親和起來,顧一惟瞅瞅她,繼續笑道:“那種水果罐頭,我也吃過,超市現在還有賣。”他回到正題,“你會做組培嗎?”
“以前讀書時接觸過,但只是皮毛。”許霜降老實道。
“有概念就行,”顧一惟道,“我一直在考慮這件事,準備建一個組培室。”
“無菌條件要求比較高。”許霜降提醒道。
顧一惟不知怎地又笑起來:“我們肯定達不到實驗室那種要求,能夠實用就行。回去我們抽個時間再好好說說。”
“嗯。”
兩人說著說著,就走到了一片開闊的地,沒搭大棚,稀稀拉拉種了一些樹,大部分樹幹還很細。
“看出有哪些樹沒?”顧一惟考道。
許霜降瞄過去:“香樟、無患子、欒樹、臘梅、女貞、泡桐,”她眯起眼,“白玉蘭,廣玉蘭……還有些認不出。”
顧一惟盯著許霜降,極滿意:“夠了。”他一步跳過引水渠,到了田埂上,招手道,“過來看看。”
許霜降為難地瞧著這條不甚寬的小溝,但見溝中水波不動,也許有一段時間沒有放進活水,水沒有充分流動起來,水面上漂浮著一灘浮萍,她想象著自己一腳跨過去,沒有著陸到對面田埂,而是悲催地掉落到溝中,然後溼淋淋地披掛上滿頭滿臉的浮萍,就有些不寒而慄。
顧一惟見許霜降表情尷尬,再一瞧她一身職業化的襯衫包臀裙,然後又瞄一眼她的淡紫尖頭高跟鞋,抬手指向前方:“去那兒繞過來。”
許霜降答應一聲,朝前走去,尖細的鞋跟在水泥板路上發出輕微而略帶急促的噠噠聲。
顧一惟在她身後望著。
陽光毫無遮擋地灑了她一身。
他慢慢地,隔了一道水渠,沿著田埂,踩著地錦馬齒莧的羊腸小徑,斜斜跟在許霜降身後,向田頭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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