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不上班,沒事的。”陳池急道,“你不要說話,嗓子疼不疼?”
許霜降靜靜地瞅著陳池,視線掃過那個陸晴坐過的副駕座位,想象就不可抑制,心很難受很難受,她垂眸:“先回去。”
“霜霜,我們直接去醫院……”
陳池話未完,就見許霜降抬起雙手捂住耳朵,痛苦地閉起眼睛,垂額抵住了膝蓋上的揹包。他愕然,幾乎被她這種孩子氣的崩潰動作嚇到,目光落在她的烏黑髮頂,嗓子乾澀,久久發不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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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我們回去。”陳池輕聲道。
許霜降一路上再也沒說過話,靠著椅背,扭頭望著窗外,膝蓋上抱著她的一包衣服,壓住心口,壓住疼。
那個副駕位置,空在陳池旁邊。
陳池就這樣把許霜降接了回來。
下午,陽光投了一縷,從窗欞折到地板。陳池站在窗前,輕輕地拉攏半幅窗簾,三月午間的風,被陽光曬得微暖還涼,不時地推動著窗簾邊緣。
她睡了這許久,也該醒來,陳池想到這層,便又將窗簾拉開少許,讓光和空氣再次活潑潑地透進來。
幾寸的幅度,如此來回撥整,才算定了。陳池旋轉身,目光自然而然地凝注到床上的人身上。
她睡了好幾小時了,一直維持著一種姿勢,蜷縮在被中,只露出小半張臉。
這樣秀雅安靜的人,吵架的時候會尖聲哭叫,會亂扔東西,會拿不堪的話罵他的家人。
陳池默默地望在她臉上,屋中靜得讓人感覺不到時間在流。
廚房的玻璃鍋蓋噗噗地跳動著,磕碰到鍋沿,傳進來半晌,陳池忽然意識到他在煮東西,連忙往外走,卻瞧見許霜降的眼睫毛似乎顫動了兩下。他停了停,真見她睜開了眼睛。
“霜霜,你醒了。”
許霜降眨了眨眼,眼神慢慢清明。
“肚子餓嗎?我去拿南瓜湯給你喝。”
許霜降沒回應,等陳池走出房間後,轉著僵硬的脖子望向房門口。這樣輕柔的聲音,從陳池嘴裡說出來,好像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讓她有種時空混亂的虛浮感。
這些天許霜降經常大塊大塊時間地睡,醒來總是會迷茫遲鈍一陣。她轉著頭,慢慢掃過房間裡的陳設,才想起今早她隨著陳池回來了。
一連睡了幾個小時,許霜降四肢虛軟無力。她慢慢靠坐起來,捋了一把頭髮,揉著肩膀,聽到廚房有些聲響,在這麼寧靜的午後,不時叮一下咚一下。
腳步聲傳來,許霜降下意識望向門口。
“霜霜,起來了?”陳池端著碗進來,揚起眉,神色都輕快幾分,“來喝南瓜湯,甜的。”
陳家的南瓜,不是油炒,便是墊在肉下蒸,總是鹹味兒。許霜降愛喝甜湯,再不然清蒸也能接受,就是吃不慣鹹味南瓜,公婆來小住半年時,老年人要護牙,隔三岔五要做這樣的南瓜,陳池吃得歡,許霜降也跟著吃,完了之後回房逮著機會在陳池面前吐槽,懷念當年她和陳池初相識時,招待他的一鍋南瓜椰奶甜羹,還抱怨陳池沒有給她賞臉吃完。
陳池同樣也吃不慣許霜降的甜南瓜湯。兩人一個要吃鹹,一個要吃甜,口味合不攏。許霜降在家做飯,便很少買南瓜,免得屈了誰。
丈母孃講,許霜降在孃家什麼都吃不下,只喝了米粥。陳池就一下想起了許霜降愛喝甜湯。
“呼……”他吹著碗,舀了半勺湯,喂到許霜降嘴邊,柔聲道,“先喝一小口,小心燙,試試看味道好不好。我還買了椰奶,怕你現在不想吃得太複雜,還沒加,你要加的話,我就再去煮一煮。”
許霜降默默地抬手接過了碗和勺。
午後寂寂,陳池坐在床沿,瞧著她細口細口啜吸,小瓷勺碰到碗壁,發出了清脆的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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