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笑呵呵坐下,捧起茶杯道:“我可不能和你們小年輕比,我這歲數,開始養生了。老婆給我弄了一支長白山老人參泡水喝,盯著我平時吃清淡點。你們吃,你們吃,我給你們添點湯。”
火鍋的熱湯重新滿成七八分,咕咕地歡快冒泡,水汽混著濃香味在桌上嫋嫋蒸騰,陳池三人圍著桌子閒聊。
“聽小陳說,小瞿讀完書,要回去了?”程哥問道。
“明天的飛機。”瞿劍點頭道。
“哎呦,回國前最後一頓在我這吃,真是賞臉。”程哥熱情道,“小瞿,你回去成家立業,哪天又回來轉轉,我老程的店要是還在,你來,我給你頓頓打七折。”
“謝程哥,真要有機會,我一定再來討擾程哥。”瞿劍笑道。
“你們文化高,走哪裡哪裡就是方便。”程哥爽直地誇道,“我就羨慕你們瀟灑來去,不像我,定在一個地方後,張不開口,出不了三寸地。”
“程哥,你過謙了,說什麼出不了三寸地,你這是紮根了。”陳池侃道。
“扎啥根?”程哥抿了一口茶,嘆了一聲,“這店房東想收回,最近惱火得很呢。”
陳池此前也耳聞過,程哥的房東也是中國人,就住在這幢四層樓的頂層,店的外賣資質是房東辦下來的,可能自己開店生意不好,就轉租給程哥,前幾個月就說合同到期後不續租了,理由是程哥弄得油煙味太大。
程哥剛貸了款,買下了一套十幾萬歐元的三層住房,要是生意沒得做,一家子生計還貸都成問題。他空有廚師的手藝和證書,搬去其他地方,沒有店堂的外賣資質,是開不了張的,前一陣子四處在找張先生這樣和兩方都有交情的熟人,到房東那兒去說情協調,爭取再續一輪。
“程哥,店裡的事,還沒說定嗎?”陳池關切地問道。
“沒呢。”程哥搖頭,臉色愁悶,從衣袋裡摸出一包煙,抽了一支,先遞給瞿劍。
“程哥,你自己抽。”瞿劍推拒道。
“來嘛,我平時也不抽,一包煙要十天半月才抽完。今天大家碰面說說話,就是個緣分,明天你轉眼就走了,難得的,抽一支嘛。”程哥為人豪氣,硬是把煙遞過去,見瞿劍接過,舒眉道,“就是嘛,小瞿,你畢業回國,和人打交道,少不了要抽個一支兩支的。”
程哥又抽出一根菸遞給陳池,還沒等陳池說話就道:“小陳,我知道你不大抽菸,這是外國煙,有點兇,抽個一支沒的事,你試試。老哥要是在國內開餐館,今天這頓怎麼也不能收你的錢,唉。”
“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程哥,咱不講這些虛的。”陳池粲然一笑,爽快接過。他對抽菸沒什麼興致,幾乎不碰,朋友同學聚會時,一般能推則推,這時倒不便推拒。
程哥掏出打火機,給陳池和瞿劍殷勤點上。陳池指尖夾著煙,才吸一口,眉心不自覺地微鎖,側頭低咳一聲,笑道:“程哥,這煙確實兇。”
“辣吧?”程哥彈了彈菸灰,“我從老殷手裡買來的。說起來,你也認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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