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哥哥,你不拿了?”
“都齊了
。”那人望望許霜降,解釋道,“我拿了三樣,麻煩你和汪大爺講一聲,我這兩天用完了就還,謝謝啊。”
或許許霜降站在院中盯著他的樣子太過虎視眈眈,他彎腰用一個手拿起鐮刀和釘耙,就自覺地往外走。
“不客氣。”許霜降拉上汪睿,自然也往外走。
那人倒是挺細緻,走過堂屋時,把釘耙特地拎起來,免得蹭到地磚,到了外頭場地上,他歉意一笑,停下來道:“我把繩子理一理。”
許霜降微微頷首,他繩子摟在胸前,鐮刀柄和釘耙柄一起握,怎麼看怎麼都像被人匆忙間攆出來的,是該理理順,方能走快點。
汪睿小孩子天性,自顧自去玩翻紙片兒,許霜降老是直通通地盯牢那人也不妥,雖然她事實上就這麼幹的。她四下一瞅,到堂屋角落拿了一個小矮凳搬出來,看著汪睿玩,也順帶繼續盯那人的動向。
她不知道顧一惟在心裡咋舌,這姑娘不知是汪大爺家哪門親,先前他錯認成汪睿的媽回來了,畢竟現在也有很多生了孩子的女子,仍舊稚氣得自己像個孩子一樣。他當時還覺得汪睿的媽挺有氣質,不想錯叫了一聲汪嬸嬸。
顧一惟觀許霜降和村裡人不同,她戒心明明白白,不僅含糊其辭不肯說明白她和汪家的關係,看他那樣子,生怕他把汪傢什麼好東西順了去。
許霜降潛意識裡就是這麼防的。
她萬般想不通,哪有借東西這麼長驅直入的,家裡主事的大人不在,就登堂入室自個拿了?她家隔壁鄰居來向她爸借扳手,從來不踏進家裡來,就在門口好好候著。他這人,竟然自己奔進後院屋子翻找,動作自然得就和拿自家東西一樣。大黃不頂事,汪睿啥也不懂,所以她得替陳池的舅家盯一盯。
顧一惟不出聲地卷著麻繩。大黃懶了許久,這下倒來勁了,在繩子堆裡叼了另一頭,來回扯。
“去去去。”顧一惟低喝著,語氣不兇惡,大黃睬都不睬他,自顧自廝扯著繩子。
許霜降默默地斜了兩眼,不動彈。汪睿從紙片堆裡一抬頭,小短腿邁過去,幫著拍大黃的頭:“不能咬繩子。”
“睿伢子,過來。”許霜降喊道,“別打狗,小心它咬你。”
“睿伢子,一邊去。”顧一惟也說道。
汪家舅舅和陳池都不在,許霜降深感看小孩責任重大,她走過去,彎腰去拉汪睿。
不過這時,大黃終於體會到汪睿的意思了,被汪睿拍得頭一偏後,它轉過身子離開,尾巴正好拂到許霜降的手背上,唬得她立馬手一縮。
許霜降懵一秒後,抬起手臂看,心裡好害怕,剛剛要是被大黃舔到她青紫的手臂,那她可不得去打防疫針。
“睿伢子,別和狗玩。”許霜降叮囑道,她瞧著汪睿高高興興地去撿地上的紙片,瞥了瞥一旁的顧一惟,皺著眉頭走到水池邊,拿起肥皂在手背上塗抹,完後擰著胳膊讓清水沖刷她的整條前臂。
顧一惟繼續卷著麻繩,瞟一眼許霜降。她洗手的樣子,很有點潔癖症女孩的傾向,跟他大學裡那些見個小蟑螂就跳腳驚呼的嬌氣妹子頗為類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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