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點點,落在手背上,一會會就化成水了。”
陳池不由彎唇:“已經出去玩過雪了?冷不冷?”
“不冷,這麼一點點雪怎麼玩,只是看一眼而已。我好幾個同學,沒見過雪,高興得快瘋了,全在外面。”
“霜降是見過雪的人。”陳池逗道。
“當然,雖然不是年年見,總是見過的。”
許霜降字裡行間那種淡淡的自豪感在陳池看來,很有一種惹人憐愛的孩子氣。他笑著緩緩舒了一口氣,關照道:“今天不要多說了,現在就回去,不然待會兒雪大了路滑,明天記得路上慢點。”
許霜降確實顧忌著天黑雪大不好走,答應一聲,匆匆查閱了一些資料後,就收拾揹包回去
。教學樓外,阿爾貝託、納莉和安妮,甚至阿里都在,他們臉上的那股驚喜到現在還未褪下。
“嗨,許,享受這場雪吧。”熱情的阿爾貝託大聲喊過來。
許霜降和他們擺擺手,騎上車後,走了一段,漸漸被雪花落滿衣。路上起了薄薄一層,卻還不夠白,稀稀疏疏地淡白,車輪滾過,留下一條轍印,露出腳踏車專用道的底紅色,然後又有雪不緊不慢地覆上去。
一絲風兒都沒有,天地間靜默一片,就那樣悠悠揚揚地落雪。
許霜降穿行在迷迷濛濛的雪花中。她真正見過雪的次數其實不多,這時不由挑起了興致,將帽兜拉下,索性將頭臉露出來,一路頂著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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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雪人回來了。”阿菲亞驚歎道。
“我騎得飛快,就怕我頭上的雪融化了。”許霜降也很興奮。她站在公寓門外,先不進去,拂著自己的頭髮,跺著腳,把身後的揹包取下,用力拍幾下。
嫻聽到動靜,從廚房裡走出來,望向門外的雪花,同樣歡快地嘰嘰喳喳:“我希望雪大點,再大點。”
“你們這些女孩……”尼克和麥修斯聊著走去廚房,側頭朝門裡門外的一堆女孩搖頭直嘆。
麥修斯笑得很善意,不過眼神裡和尼克一樣,對她們如此興致勃勃感到好笑。
許霜降看得懂,先前她瞧著阿爾貝託等人的樣子,也是覺得他們大驚小怪呢。她不禁暗笑,一山更有一山高,她這個不經常見雪的人,看不明白那些從不曾見過雪的人的那種鬧騰架勢。現在輪到總能見到雪的尼克和麥修斯,看不懂她對雪的稀罕勁了。
是夜,她開啟了窗戶,腿腳貼著窗下的暖氣片,烘得暖暖的,站在窗邊足足欣賞了五分鐘。屋內黃黃的燈光射出去,照進了外面大片大片飄落的雪花中,樓下的那棵松樹鋪展的枝面上已經托起了一層純淨的白色,若是掛上彩燈,就是一棵大大的聖誕樹。
大雪紛紛揚揚,夜是如此安謐。
許霜降很開心,她和陳池快要見面了。
這時候,陳池疾步走在小巷中,周圍很靜,幾無人蹤,青磚路面在路燈照亮的小塊地方泛著幽冷冷的暗光,順著路燈,可以看見巷子一路蜿蜒著融進深重的夜色中。他並無懼意,這是他走慣的路。
小巷上方的天空一片漆黑,路燈不夠亮,照不見半空濃厚的雲層,但那種壓抑的陰冷卻能讓人知道天氣很糟糕。陳池豎起衣領,貼牆而走,巷子兩旁的樓房外牆看上去只是大塊豎立的陰影,在寒風中愈加增添了沉悶的寂寥之感,只有零星的窗戶中透出的光亮才稍稍讓人覺得溫暖。
陳池在公寓門前,仰頭望了一下天空,蹙眉擔憂,許霜降那裡的雪不知道下成什麼樣了,明天大概要冷到她了,路上也會溼滑。
他無心做飯,仍是通心粉應付了事。夜裡十一點,他尚未入眠。
陳池躺在床上,默算著時間。他舅舅一向起早,這時候該起床了,再過一兩個小時,他舅舅就會拿著祭品去後坡果林裡,給外婆上墳。
陳池想再打個電話過去,終究怕大清早驚擾了舅舅。他閉上了眼睛,一幕幕時光在腦海中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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