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威也回過神了,請容姨迴歸座位。
容姨紋絲不動,死死盯著一直不肯露出真面目的王后,“請你提筆作畫!請你立即提筆作畫!”
圖羅王目光一直在白玉茗身上。
白玉茗雖挺著個大肚子,但一張秀美絕倫的面龐還和平時一樣,在圖羅王眼中,活脫脫一個年輕時的阿妧。
白玉茗往這裡一站,比千言萬語更有說服力。
圖羅王甚至不需要聽容姨的話,便能相信這是他的女兒。
圖羅王看看“阿妧”,再看看身邊微微顫抖、面上垂下層層玉旒的王后,心裡那桿秤不知不覺便偏過去了,“王后,孤許久沒欣賞過你的畫作了。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畫的那幅圖麼?能不能勞煩你再畫一次?”
王后心中絕望。
圖羅王已經不再叫她阿妧,又要她畫出初次見面時的圖,分明是在懷疑她了。
眾人都甚是關切。
畢竟圖羅王已經承認王后是香氏女,而香氏女是擅長玉茗圖的。王后如果真是香思妧,提筆潑墨,一揮而就,不就行了麼?
“哎,我看這王后不像真的。”一名長舌妃子饒有興致的瞅著王后,“你們瞧瞧,這王后臉上一直垂著玉旒,層層疊疊,根本看不清真面目。她肯定是見不得人,才會這麼做的啊。”
“你少胡說!”玉翎公主大聲辯解,“我母后曾遇大火,臉部被燒傷,她又怎能以真面目示人?
”
眾人明白了。
原來王后是遇到過火災,臉被燒傷了,所以才要遮住面頰。
太子靈機一動,“王后臉被燒傷了,手一定也受了傷,對不對?怪不得她多年不曾作畫。”
桂王好脾氣的附合,“是,手肯定也受傷了。嗓子應該也受傷了吧?就沒聽她說過話。”
“受傷了,作不了畫。”他兄弟二人這麼一說,少不了有人湊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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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有更多的人心中疑惑,這位王后臉也燒傷了,手也燒傷了,嗓子也燒壞了,不能說不能寫不能露出臉,那讓人如何判斷她真的是香思妧?她拿什麼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丁淑妃心直口快的說了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
趙威打起精神,“王后一直陪在王下身邊,哪裡會錯?退一步說,即便王后無法證明她自己的身份,可容姨也沒辦法證實她不是香氏女,不是麼?”
丁淑妃指著白玉茗,“這個孩子難道不是現成的人證?圖羅王看到她便叫她母親的名字。”
玉翎公主怒道:“天底下的年輕美女長得都有幾分相似,白玉茗和我王后年輕時候長得像,又能說明什麼了?我母后燒傷多年,父王思念她年輕時的容貌,偶爾認錯了人,也能當作證據不成?”
桂王妃最愛做好人,好言好語勸容姨,“她沒有證據,你也沒有證據,不如各退一步如何?玉翎和玉茗,都是圖羅的公主……”
玉翝王子彬彬有禮的反對,“王妃娘娘,您有所不知,我父王當時除了香姨,身邊並無其餘嬪御。也就是說,玉茗和玉翎,只有一位是我父王的親生女兒,另外一位定然不是。”
“如此。”桂王妃沒和成稀泥,很有幾分失望。
太子心中燃起新的希望,臉上有了笑模樣,“既然雙方都沒有證據,那麼……”
“我有。”容姨聲音穩穩的,有種震懾人心的冷靜清明。
太子怔了怔,“你有什麼證據?”
容姨溫柔凝視白玉茗許久,伸手將她的碎髮掠至耳後,“當年香姐姐把才出世的小山交給我,包裹小山的襁褓乃姐姐親手繡成,是一幅美麗的玉茗圖。”
“玉茗圖。”眾人皆驚。
歸根結底,還在於一幅玉茗圖。
王后不肯提筆作畫又如何?容姨有珍藏了十幾年的小襁褓,襁褓之上,繡有香思妧的遺作。
“在哪裡?快拿出來啊。”有性急的人催促。
太子額頭滲出汗珠。
本以為容姨沒有證據,誰知她還留了一手,還留著當年的小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