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那麼一丁點。
雖然她也知道不要正面對抗的保命真理,到了那節骨眼上卻全都渾忘了。
雙拳難敵四手。
他們拉開她綿軟的腿,扳得她膝蓋發疼。
頭皮快被扯下來,還談什麼招架之力。
而立場一旦對調,她發現自己同樣連半分善意都擠不出。
她一點也不想站在救兵身後抹眼淚。
她只想看著對方受死。
唐嘉輝嫌行刑現場太嘈雜,拿了膠布封住韓靖寧的嘴。
那淒厲的嚎叫太鬧心,吵得她鼓膜嗡嗡作響。
微有失焦地盯著連修然手起刀落的利索動作。
飛濺的血點在她眼前分解成了慢鏡頭。
這個斯文的暴君,折磨人的功夫總是學得最快的。
“完事了。”
連修然輕舒一口氣,把老虎鉗扔給唐嘉輝。
“別怕。”
“拍完照我們就走。”
他用手帕擦拭手心的血汙。
惋惜地看著韓靖寧。
“這就結束了。”
“高不高興?”
“原先按照唐先生的意思。”
“是要給你灌水泥呢。”
俯瞰夜景的酒店套房,連修然蹲在獨立式浴缸邊測試花灑的水溫。
從醫院出來,連松雨窮兇極惡地在車上吃完兩份咖哩魚蛋。
現正在客廳裡端著海碗喝麵湯。
他瞥了眼一片凌亂的茶几。
至少她還吃得下。
反正他什麼胃口都沒有。
車子一路開回市區,他只喝了一瓶礦泉水。
多少衝淡了鼻尖充斥的血腥氣。
他走到連松雨面前,彎腰把茶几上的碗筷收到托盤裡後放到門外。
他知道她其實並沒有那麼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