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被蒸汽燻紅的臉蛋，相當難得地露出一個清晰可見的微笑來。
長得好看實在是一種隱性的犯罪，任他態度再強硬動作再變態，驚恐之餘竟依然有觀賞價值。更不用說含情脈脈對她一笑的效果，骨頭都軟了，哪裡還捨得跟他置氣。
用毛巾包好長髮的連松雨走到他身旁，抬頭望向對方和氣的笑臉。這彷彿躲在烏雲之後的笑容不明媚亦不直接，和他這個人一樣，從未大鳴大放地熱烈過，卻始終默默護她周全。
“晚上我早點回來準備行李。”
她伸出小手輕輕拍著他的臉頰。香香的，溫熱的手心貼著他涼涼的面板，舒服地讓他眯起眼睛。
“今天我有空，我替你準備。”
連修然蓋住她的手背，低頭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難得一起去旅遊，麻煩你多給我裝幾件清涼的......”
“放心。你相信我的品味。”
他乖巧地點點頭，眉梢翹得高低不一。
“我知道你穿什麼好看。”
是了，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身體結構在他面前沒有秘密，從上到下，從裡到外，統統被他扶著鏡架研究了個透徹。就連某些不易曝光的部位有顆芝麻大小的小痣，他都會目不轉睛地盯著看，教她一度懷疑他會拿出筆和紙記錄下來。
“請問醫生，能併攏了嗎？”
她生無可戀地支著上半身，視線翻向天花板。
“等一下，這顆痣是新的。”
敬業的醫生一句含糊的診斷遙遙傳來。所以呢，新的舊的那麼重要嗎？她是人，她會老，她以後會有很多痣。然而正要藉機發牢騷，他很快又抬起頭來補上一句告白。
“不過這顆很可愛，我也很喜歡。”
這種話......他要臉嗎？他不要。
連松雨英雄氣短地垂下頭。
就按他說的辦吧，反正穿多穿少都沒差的。他的興頭一旦上來了，她的掙扎無非是杯水車薪，不作數的。大家苦幹實幹那麼久，他的有效得分點在排行榜上遙遙領先，她只能在他心甘情願的配合下才能偶爾嚐到領跑的甜頭。
吃完早點，連修然開車把她送到了工作室樓下。她很佩服他，近乎虛脫的劇烈運動過後，能做早飯能刮鬍子，還能套上襯衫布褲和板鞋，滋著油門駛過高架穿過隧道，再穩穩地靠邊停車。
但是車子雖熄了火，他卻沒有讓妻子立刻下車的打算。拉過她的手摩挲著，連修然斂著眼睫開口問道。
“你千萬不要有什麼想法。我只是順便了解一下，請問今天來的男模會脫衣服嗎？”
“不會。都老老實實的坐著。”
“嘉輝也......”
“對！嘉輝也一樣！”
連修然的喉嚨裡發出很微妙的嗯聲。那是有句話當講不當講的前兆......
“嗯，你為什麼從來不問問我的意思，或許我也想給你當模特呢？”
“你......”
“我也可以和他們一樣，老老實實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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