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體貼細心的替輕寒穿上風衣,兩人目光相遇,雅子微微紅了臉,嬌羞的雙目彷彿無處安放,迤邐閃爍。
雅子細心的替輕寒理了理領子,輕寒微笑著抬起手臂。
雅子杏眼晶亮,嬌柔的挽住輕寒的手臂,兩人相攜出門。
一路無語,車停在官署門口,輕寒開門下車。
坐在司機座上的雅子突然低聲說:“東鄉部隊的部隊長是石井四郎,畢業於帝國大學醫學部,他是醫學博士。”
輕寒頓了一下,隨即拍拍雅子的手,柔聲說:“路上慢點,晚上帶你去嚐嚐地道的奉天菜。”
雅子嫣然一笑,柔情似水的答:“好。”
那溫柔多情的樣子與身上刺眼的軍服極不相稱。
中午,輕寒趁著吃飯的時間七繞八拐的去了教堂廣場,確定沒有尾巴後叩響了小院的門。
見了馬玉,輕寒臉上的淡定鎮靜再也繃不住了,憂心忡忡告訴馬玉,秦在梅已經被送去了哈爾濱的東鄉部隊,但自己對這個東鄉部隊一無所知。
馬玉聽完眉頭緊蹙,低聲重複哈爾濱這個地址。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宗往事。
民國二十三年,1934年的秋天,距哈爾濱七十公里以外的五常縣背蔭河鎮,日軍在那裡有一所神秘的大兵營,被當地老百姓稱為“中馬城”。中秋那天,逃出了一批被日軍關押的犯人。那所大兵營正好處在抗聯第三軍游擊區域,抗聯第三軍曾多次襲擊那裡,甚至發生了攻城未克的事件。
“中馬城”是個神秘的存在,重兵把守,防衛嚴密。裡面的日軍幾乎足不出戶,外面的老百姓都得繞行,火車路過背蔭河鎮的時候都必須放下窗簾。
馬玉說的話讓輕寒疑慮加重,腦海裡重疊著雅子糾結猶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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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博士、神秘部隊、重兵把守,東鄉部隊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一時間輕寒理不出頭緒,皺著眉頭問:“能不能找到那些人?”
“我馬上聯絡上級說明情況,請哈爾濱那邊的同志們幫助我們。”
“暫時只能這樣。只有瞭解清楚,才能考慮下一步。”
兩天後,馬玉傳來約見輕寒的訊息。
輕寒急匆匆趕到教堂廣場附近的小院子。
哈爾濱地下組織找到了從“中馬城”逃出來的人,瞭解到了“中馬城”裡的具體情況。
中馬城裡逃出來人說他們被關在裡面,沒有做苦力,隔三五天就會被抽血,直到把人抽乾了。有時候也打針,但那絕不是給犯人治病。
“中馬城”軍銜最高的軍官是東鄉大尉,宿舍區有座神社,是東鄉神社。
犯人們經常被驅使著把許多動物的屍體運進大爐子,“中馬城”裡那高高的大煙囪冒出來的黑煙,就是焚燒了大量動物屍體和死人冒出來的。令人驚恐和害怕的是死去的人,樣貌可怖,內臟全都亂七八糟的拖在外面,四肢不全,甚至露出骨頭。
“中馬城”裡關押的犯人被日軍稱為“馬路大。”他們沒有名字,只有編號。
這樣的訊息讓輕寒震驚和憤怒,幾乎一瞬間輕寒就想明白了。
那些已經遙遠的記憶潮水般湧來,清晰深刻。
一臉稚氣的小野發瘋似的不停的搓洗雙手,眼底是驚恐和慌張。
坐在餐桌旁的小野一看見食物,就起身跑出去,一路噁心嘔吐,直到吐的虛脫。
這種狀況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到小野笑著說:“現在,就是在解剖室裡,我也能坦然吃下母親為我準備的壽司了。”
那時,已經是秋天了,空氣裡瀰漫著豐收的芬芳。
小野甚至告訴輕寒,他餵養了一隻寵物,是解剖課上用作試驗的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