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關老師起身離開,輕寒又多坐了一會兒,也慢悠悠的離開了茶樓。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輕寒剛到武田太郎的辦公室,酒井就一臉笑意走進來。範金林昨夜去了審訊室,那人明顯有所鬆動。
武田太郎聽了很高興,幾人起身一起去了憲兵隊。
憲兵隊一間特殊的審訊室裡,範金林和老張面對面坐著。桌上擺滿大魚大肉,還有一壺酒。
範金林的臉色比昨兒好了許多,一身乾淨的長袍,看上去儒雅溫和。
老張一身血衣破爛不堪,傷痕累累。
範金林替老張滿上酒,笑著說:“老張,你受苦了。”
老張呸的吐出一口血水,咧咧嘴,笑著說:“範金林啊範金林,我到底是看錯你了。”
範金林臉上閃過尷尬,難堪的咧著嘴笑笑,端起酒杯。
“老張,我一直很欽佩你。你是我的入黨介紹人,是你把我領上革命的道路。那些艱難的日子我們一起度過,我從來不曾後悔自己的選擇。但是,老張,經過這麼多,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共產黨是沒有出路的。”
老張一雙明亮堅毅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範金林,嘴角帶著鄙夷不屑的笑,一語不發。
範金林尷尬的咳嗽一聲,輕呷一口酒,齜牙咧嘴的嚥下。
苦笑一下說:“我知道你不愛聽,可你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辛辛苦苦建立的革命根據地,一點一點失去,紅區變成了白區。革命是不怕犧牲的,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團結一心,遲早能打回來。可是,如今我們憑什麼打回來?憑什麼?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範金林一臉沉痛,紅著眼睛,咬著牙。
老張也是一臉的痛苦,神色莫測。
範金林冷笑一聲繼續說:“敵人殺不了我們,我們自己人殺自己人。外有幾十萬國軍圍剿,內有自己人互相殘殺。老張,請你告訴我,革命的出路在哪裡?在哪裡?十幾萬的人,如今就剩幾萬人,有的甚至只剩下幾千人。如今更是被國軍追的到處跑。有時候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在堅持什麼?還有什麼能讓我堅持下去的理由?老張,你能告訴我嗎?”
老張垂下眼眸,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辛辣刺激嗆的老張咳嗽起來。
範金林趕緊夾一塊肉放在老張的小碗裡。
“吃口菜,吃口菜。”
老張端起茶碗喝口熱茶,平息了咳嗽。抬起眼看著範金林,冷冷的說:“你是中國人。”
範金林笑了一下,隨即一臉冷色,鄭重的說:“我知道,你認為我不該投靠日本人。可是,我更不願意向白狗子低頭。他們殺了多少我們的同志,毫無信義可言,多次出爾反爾,這樣的黨派,這樣的政府,我範金林絕不會向他們低頭諂媚。”
範金林說的一臉正氣,慷慨激昂。
老張抬起眼驚詫看著範金林,簡直無法理解,再次一字一句的說:“你是中國人。”
範金林皺起眉頭。
“老張,我沒有叛變黨,我的信仰沒變,我絕不會和國民黨同流合汙。”
老張端起茶杯潑向範金林。
範金林抹一把臉上的茶水,低頭看一眼手中的茶葉。
苦笑著說:“我的苦心那些無知的人不能理解,難道你也不理解?老張,我以為,你是最瞭解我的人,你能明白我的這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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