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微風徐徐，窗外瀰漫著花香，一隻布穀鳥站在枝頭。
房間內只開了一盞檯燈，凌一背對著門窩在書桌前，四肢蜷縮在椅子裡，雙膝靠胸，小狗一般蹲著。不像男人的坐姿，倒像個女人，很瘦小。
他走到她身後，她才突然反應過來，轉身一拳朝他揮了過去。
但霍夜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反扣在背上，瘦小的她僅到他胸口，力氣也很小，身上還有一種淡淡的香味，惹得他的心晃了晃。
“總、總統大人？”凌一忙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對不起，本能反應，我以為是……”
“警覺性那麼低，案子還沒破，命先沒了。”霍夜行掌心殘留著她手腕的溫度，手腕纖細，骨架小得像個女人。
腦子雖然不錯，但這麼嬌小的個子，要是真遇著窮兇極惡的犯人，那就是去送人頭的。
凌一臉紅。剛才看案子看入迷，反應太慢，表現太糟糕了。
霍夜行掃了眼桌上的案卷和照片，有一些非常血腥。
養病也不忘破案，這個小特工對工作的熱情不比他低。
他隨手挑出一份案卷，落座，“什麼案子？”
“昨天發生的一家七口滅門案。從七十八歲的爺爺到三歲的孫子，無一倖免。”
“有進展了嗎？”
“有。”談到案件，凌一一秒進入認真狀態，神色嚴肅。
“從現場照片來看，客廳大門到沙發之間沒有任何打鬥痕跡，說明是死者給兇手開的門。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死者認識兇手，毫無防備。第二種是兇手拿槍威脅死者。但是客廳成年死者共有三個，所以第一種可能性更大。兇手一次性槍殺了三名死者，而且都是一槍爆頭，手法乾淨利落，說明受過槍支訓練。”
“所以兇手的應該應該是一位男性，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前警隊人員，或者專業殺手。我已經讓同事從與死者有經濟糾紛或者其他衝突的嫌疑人入手調查，看看有誰符合側寫。”
“殺人動機？”霍夜行問。
“很大可能性是復仇。兇手受過專業槍支訓練，而且犯案手段利落，可以排除隨機挑選受害者的可能性。根據之前的大量案件研究，滅門案大多數是為了復仇。”
父母被毫不留情殺害，倒在血泊之中的一幕幕仍歷歷在目，凌一恨得捏緊手指。她一定會抓到殘忍殺害她家人的兇手！
霍夜行把案卷放到一旁，又拿起一張死者被開膛破肚的照片。
“接觸這麼多血腥的案子，你不害怕？又或者，這讓你很興奮？”
“看見血液出現興奮感，來自於人類的基因調控，這很正常。區別在於，大多數人有理智，而少部分人沒有，甚至為了追求興奮感而殺人。而我想為死者沉冤昭雪，將兇手繩之以法。”
霍夜行放下照片，“我欣賞你認真負責的態度，但我一向不贊同帶傷逞強。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傷養好。”
“謝謝統統閣下關心，我會注意休息。”
她眉眼低垂，燈光在她白淨的臉上染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聲音輕柔，模樣兒很乖，讓他想起小時候養的貓兒。波斯貓，雪白，慵懶，總愛黏在他身上，乖的不像話。
霍夜行走到門口，回頭，小特工又像剛剛那樣蜷縮在書桌前認真研究案件了。
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