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山,位於肅安以東,是隨州入滁的屏障。
隨州地處邊陲,與蠻族隔著萬延河水相望,經歷了百年的動盪不安。近幾十年來,蠻族王室勢力漸弱,隨州才慢慢安定下來。
隨州是整個大衛的門戶,而雞鳴山則是隨州的門戶。
日出東方,雞鳴則升。
小魚和徐若白趴在桌子上,聽著楚暮唸叨,昏昏欲睡。
楚暮一回頭就看見剛剛還興致勃勃的兩個人,這會兒已經跟周公下棋去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捏著本書重重往桌上一拍,一妖一鬼瞬間清醒過來。
小魚倏地一下坐了起來,看著楚暮不善的目光,連忙表示自己不會再睡著了。還扒拉扒拉睡意朦朧的徐若白,示意她認真聽。
徐若白被小魚的操作弄的雲裡霧裡。
而當她們變成兩個圓乎乎的不倒翁時,她簡直欲哭無淚,在心裡把楚暮罵了個遍體鱗傷。
楚暮彷彿聽到了她的心聲,潔白修長的食指輕輕往她頭上一戳。
徐若白被晃的頭暈,眼前都是星星,沒力氣再去罵他。
餘光過去,她竟然在小魚圓滾滾的不倒翁臉上,看到了表情,她努力說服自己那不是幸災樂禍,然後她失敗了……
肅安四月的風,帶著一股子寒意。
房間的窗子被風吹的哐哐直響。
紫衣女子將手中的東西放進一隻錦囊內,將口拉緊,放入自己懷中。走到窗前,深深地凝視著夜色,似是等著什麼人,然後輕嘆了一口氣,就要將窗戶關上。
動作卻倏然頓住,原本黑亮的眼睛忽然變成了紅色。
紅的像地獄裡燃燒的火焰,透著兇狠和戾氣,又像慾望燃燒後的灰燼,透著死氣。
只是轉瞬間,一切又恢復如常,紅色的火焰被黑色的浪潮熄滅。
窗戶緩緩合上,將月色抵擋在外。
清晨,徐若白揉著全身痠痛的身體下樓。該死的楚少辭,解了她的禁也不叫醒她,害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上,現在腿麻胳膊麻的。
更可恨的是,小魚蓋著棉被安安穩穩地躺在床上,現在還在呼呼大睡。
楚暮面不改色地用早飯,直到徐若白坐在他對面,才懶懶地瞄了她一眼。
楚暮用飯姿態極佳,一派端方雅正。
徐若白瞅了他良久,這樣一個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是人群中最顯眼的一個,忽然有些為他難過,於是便也不計較昨日被晾的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