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毅唯恐唐鎮川再放暗器,因此趁機逼近,使出一招“天昏地暗”攻了過去。無上乾坤掌何其霸道,就連海灘上的浮沙也被掌風颳起,好像真的是天地變色了一般。
唐鎮川猝不及防,只得硬接這一掌。“砰”的一聲巨響之後,兩人立刻分開。幸虧蕭毅及時收功,唐鎮川才沒有受重傷。饒是如此,他還是被這一掌震得眼冒金星、口中吐血。
唐黛漪慌忙跑到父親面前,一邊抹去他嘴角的血跡,一邊急切地問道:“老漢兒,你沒事吧?”
蕭毅不勝惶恐,連忙長揖到地,誠懇地說道:“晚輩一時失手,請前輩責罰!”
唐鎮川雖然萎靡不振,卻依然笑著說道:“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蕭少俠,好本事!唐某敗得心服口服。”
“前輩手下留情,晚輩卻不知好歹。”蕭毅說道,“晚輩無地自容……”
唐鎮川說道:“唐某自不量力,怪不得你。”
唐黛漪急忙扶著父親回到住處。唐鎮川受了輕微的內傷。他調養了一段時日,很快復原如初。
蕭毅剃掉鬍子,換了衣服,好像脫胎換骨了一般。唐鎮川對蕭毅很是滿意,一者蕭毅武藝卓絕,不至於讓唐黛漪受欺負;二者蕭毅品行端正,足以託付她的終身。
唐鎮川看到他們兩人情深義重、形影不離,頗感欣慰。欣慰之餘,又很不耐煩起來。本來三人商量好了,一起回大明。但是唐鎮川忽然變卦,非要獨自回國。唐黛漪二人不明所以,多次要求同行,唐鎮川就是不答應。二人無法,只得依他。
臨行之時,唐鎮川支開女兒,說是要單獨和蕭毅說幾句話。
等到唐黛漪走遠,蕭毅躬身問道:“請前輩教誨!”
唐鎮川說道:“我們之間不要來這些繁文縟節。我也沒有什麼要教誨你的,只不過想叮囑你幾句。”
蕭毅說道:“晚輩洗耳恭聽。”
唐鎮川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么兒直率豪爽,遠不及你穩重冷靜。江湖兇險異常,你不要由著她的性子行事。”
蕭毅答道:“唐姑娘不僅冰雪聰明,而且見多識廣,前輩大可放心。”
唐鎮川說道:“她聰明倒是聰明,只不過很多都是小聰明,我是怕她聰明反被聰明誤。要是遇上大事、緊要的事,你們還是要多多商量。”
蕭毅說道:“晚輩記下了。”
唐鎮川又說道:“她心高氣傲,從未看上過任何人。難得她對你痴心一片,你可不要辜負了她!”
蕭毅臉皮發燙,連忙說道:“前輩放心,晚輩不是薄情寡義之人。”
“我知道,我知道。”唐鎮川說道,“倘若你品行不端,我也不會把么兒託付給你。”
“無論將來如何,晚輩絕不辜負黛漪!”蕭毅信誓旦旦地說道。
“男女之情,猶如潮起潮落。潮起之時,驚天動地。潮落之後,風平浪靜。這世上又有多少真情人呢?”唐鎮川有感而發。
蕭毅默默地聽著他的話,心中若有所悟。
唐鎮川又說道:“她為了你,孤身在此苦等兩年有餘。倘若當時你不幸遇難,她就會一輩子守在這裡。這種女子,世間罕有!要是你敢負了她,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置你於死地!”
“晚輩要是負了黛漪,情願以死謝罪!”蕭毅無比堅定地說道。
“那就好!”唐鎮川一邊大踏步上船,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先走一步,你倆善加保重!”
西安。
城外幾十裡的小山村。
一個年近五旬的男子負手而立。他身材魁梧,目光炯炯,不發一語地看著幫眾們練武。
幫眾們佇列分明,大概有三四百個人。有的練拳,有的練劍,還有的在練輕功……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一個驚恐的聲音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