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武說完這三點以後,故意不再說下去,只是狡黠地望著卜高升。卜高升正在出神之際,忽然沒有聽到下文,不禁急忙問道:“第四個是什麼好處?”
韓武笑了笑,悠悠說道:“白蓮教有我入夥,又添了一員大將,如虎添翼,這是其四!”
卜高升仔細想了半晌,然後笑著問道:“韓少俠莫非識得白蓮教的人?”
韓武輕嘆一聲,說道:“我在江湖中久仰龍華真人威名,早就有意投奔,只恨無人引薦!”
卜高升有意無意地說道:“我雖然不是白蓮教的人,但是以我看來,韓少俠若是真想投靠白蓮教,似乎誠意有點不夠!”
韓武隔著牢門盯著卜高升,說道:“願聞其詳!”
卜高升笑了笑,悄悄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道:“韓少俠入夥白蓮教,看似是白蓮教得了不少好處,實際上是你要借刀殺人!你和白蓮教非親非故,又是蕭毅的結義弟兄,試想龍華真人如何能相信你?”
韓武似乎沒想到這一層,頓時陷入沉思。良久,他咬了咬牙,說道:“你說得也是,看來我得給龍華真人送上兩份大禮!”
“什麼大禮?”卜高升急忙問道。
“蕭毅為了避人耳目,在進竹山縣之前,把搜刮的金銀財寶都藏在城外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了。白蓮教只要按我說的去找,必定能大獲而歸!”韓武說道。
“他把金銀財寶藏在哪裡了?”卜高升急切地問道。
“老卜,你能不能放我出去?你要是能放我出去,我和你平分了那些財寶!”韓武避而不答。
卜高升一愣,隨即問道:“韓少俠說的第二件大禮是什麼?”
“蕭毅有一把削鐵如泥、切金斷玉的蓋世神兵,喚做鴻蒙寶劍。這把劍是當今皇帝賜給他的,本是太祖皇帝南征北戰的隨身之物。蕭毅要是沒了這把劍,就成了沒了爪牙的老虎。我要是能出去,立刻把這把劍偷了送給龍華真人。龍華真人要是有了這把劍,肯定是如魚得水、所向披靡!”韓武不慌不忙地說道。
“這兩樁禮倒是不輕!”卜高升笑道。
“我今日要是不受這奇恥大辱,我自己早就想取了這樁富貴,哪裡還要去有求於人!”韓武似乎心有不甘地說道。
卜高升心情大好,一邊走向其它地方,一邊呵呵笑道:“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韓少俠既來之,則安之吧!”
韓武看他越走越遠,急忙高聲問道:“老卜,我和你說的那樁買賣到底做還是不做?”
卜高升大聲說道:“我不是商人,從不和人做買賣!韓少俠還是安心在此等候蕭爵爺發落吧!”
韓武心中一陣疑惑,又連忙高聲說道:“我這屁股火辣辣的疼,坐也坐不得,睡也睡不得,你要我怎麼安心?要不你給我送點金瘡藥來,我再去找其他人商議就是!”
卜高升止住腳步,回頭說道:“這倒是無妨!你且等著,晚上我讓人給你送些藥來!”
看到卜高升揚長而去,韓武的心情驀然變得十分煩躁。好不容易捱到子夜,依舊不見有人前來送藥。再過得一個時辰,萬籟俱寂,一個獄卒鬼鬼祟祟地來到了韓武牢房前面。他看到韓武從稻草中翻身坐起,立刻把一個長頸瓷瓶扔給蕭毅,然後飛快地離開了牢房。
韓武接過瓷瓶,放在手中細細檢視,並沒有發現半點可疑之處。他拔開瓶塞,一股藥香立刻噴鼻而來,竟然是治療棒傷的金瘡藥。韓武的傷處疼痛難忍,也顧不上其它,急忙把金瘡藥敷在臀部上。
敷完藥以後,韓武正要把瓶塞塞進瓷瓶,卻發現瓶塞既非木製也非布制,而是紙做成的。他靈光一現,把瓶塞展開,只見上面潦草地寫了八個字。牢房裡太昏暗,韓武拿著紙湊到牢門,藉著牢門外黯淡的燈光,這才看清楚紙上寫的是“欲入神教,先送大禮!”。韓武呵呵冷笑,把紙張又揉成一團,重新塞進了瓷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