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方入獄令人震驚,裴家平反令人震驚。
可這都不及鐵勒汗國入侵的訊息有衝擊力。
連黑山府的人聽到訊息都愣住了。
這出乎有些人的預料。
大瑜正北緊鄰鐵勒汗國,西北鄰渾邪國。
多年來一直侵擾庭州的是渾邪國。
至於鐵勒汗國,向來與大瑜交好,每隔三五年都會派使者往來,以示友好。
和平共處近百年的鄰邦南下犯境,打得大瑜措手不及。
病床上的慕容宇聽說了急報,憤怒多於意外。
約莫是因為欽天監早已報過“熒惑守心”之兆,他心中料到今年不會太平。
“傳朕旨意,調河南、河東、山東道兵力北上至關內道,務必將敵寇驅出陰山!”
慕容宇頂著兩個烏青的眼圈,在朝堂上下旨。
他前幾日遇刺,本來今日不打算上朝。
可是這一封軍情急報逼得他不得不拖著病體起來,冒著虛汗坐在龍椅上。
若是賀庭方在朝堂上,此時定然會對慕容宇大加稱頌,好好地拍一頓馬屁。
不過賀庭方的身影已經從朝堂上消失了,現在也沒人提起他。
有些年輕的臣子激動道:“就該讓鐵勒汗國知道犯我大瑜的下場。”
“對!打得他們回老巢求饒!”
“我大瑜有精兵良將,豈會怕他們這等鼠輩?”
他們記得幾年前靡婆不是也入侵過麼?最後他們被狼狽地打回去,連他們的新王阿那羅都死了。
他們大瑜有這個底氣,誰敢來打,就讓誰落荒而逃。
有人問:“要不要將西北薛家軍的兵力抽調一部分來關內道應急?”
慕容宇眉頭一皺,當即否決了。
一來,他不想看到薛家軍靠近長安。
二來,他有一種隱隱的擔心,擔心西北邊境的渾邪國也不老實。
場上也有其他臣子說出了同樣的擔心:
“調庭州的西北軍入關守陰山,這不是拆東牆補西牆麼?萬一西北那邊胡人也打進來了呢?”
這話有人說出來後,所有人的心都往下一沉。
方才慷慨激昂的臣子聲音小了,忽然意識到這次的戰事和上回靡婆戰事不一樣。
幾年前,靡婆人打進的是嶺南,離長安太遠了。而且聽說靡婆人個頭身形都小,戰鬥力弱,兵力更是不多,所以對長安根本就沒什麼威脅。
可是這次鐵勒汗國打進了關內道,關內道緊鄰京畿道北部。
一旦關內道的將士沒擋住,那鐵勒汗國的鐵騎就直接長驅南下,直破京畿道,要打到京城來了。
雖然能從南部和東部調集兵力增援關內道,可是如果庭州那邊也起了戰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