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宇說太子有真龍之氣,不會出事。退一萬步講,就算哪天真的出事,到時候再請三千僧眾進宮也不遲。
慕容宇在此事上不肯讓步,太后也沒再堅持,只說:
“這是皇上的親兒子。皇上既然這麼說了,那哀家就不多操心了。”
慕容禛多少也知道了父皇和祖母在這件事上有過爭執,而且父皇很不喜歡聽見他說頭疼。
就像現在,父皇聽見他說“偶爾頭疼”,臉色就有些陰沉了。
慕容禛繼續道:“雖偶有頭疼……但是休息一兩日就好了。”
慕容宇的臉色果然緩和一些:“禛兒注意張弛有度,忙於學業之餘記得休息。”
慕容禛:“謝父皇關心。”
慕容宇看著兒子下巴上隱隱一圈青色,想起了另一件事。
太子十三了,是可以定太子妃的年紀了。
可現在天象不吉,選太子妃又必然在京中引起一陣風波。
慕容宇覺得現在不是個好時機,想了想,還是沒提此事。
張太傅走到宮門外的時候遇到了郝仁。
郝仁向張太傅行禮:“張太傅。”
張太傅沒怎麼和郝仁說過話,只知道郝仁是一介商賈,因皇上青睞便乘上東風得了個散官名頭。和他們這種靠才學得官位的人完全不一樣。
張太傅本來不太想理郝仁,可是郝仁對著他行禮說話的時候很恭敬,就像他的學生一樣。
張太傅停下了腳步:“郝大人,何事?”
郝仁:“晚輩方才見張太傅一直咳嗽,想多嘴勸一句張太傅,以身體為重,多休息為好。”
張太傅頷首,只說一句:“多謝郝大人的好意。”
他面上沒什麼反應,心中卻感嘆,旁人都會勸他一句,可他教了多年的太子卻沒有問過一句。
張太傅的馬車漸漸行遠了。
坐在馬車裡的張太傅不知為何,下意識從馬車視窗的簾子回望了一眼,見郝仁在原地目送他。
張太傅心裡咯噔一下,不知怎麼就想起了裴凌雲。
那個孩子小時候就是這樣,每次看著自己馬車走得好遠才離開。
張太傅壓著心痛,不再想下去。
張太傅回到家,覺得疲乏得很,回到屋內休息去了。
張老夫人很心疼自家老頭子,唸叨著:
“你就多休息幾日,嗓子好了再去宮裡,難道教導太子只差這一兩天不成?”
張太傅不說話,休息著嗓子。
“在外邊忍著疼說話,回家就成了悶葫蘆。”張老夫人生氣地數落了幾句,轉身走了。
張老夫人走到院裡,見下人提了很多包藥材到她面前:
“老夫人,外邊有人來送了藥材給老爺,說是給老爺治嗓子的。”
張老夫人略識得些藥材,隨手拿了一兩包拆開來看,見裡面都是品質極佳的川貝母和鐵皮石斛。
張老夫人:“誰送來的?”
下人道:“不知道,送藥材的人只說有人付了錢讓他們直接送來這。”
張老夫人倒是很淡然點頭:“許是老爺哪個以前學生送的,將這川貝母拿去熬粥,晚上端給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