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知知道爹肯定自有算盤,於是接過小匣子,鄭重點頭,爭取完成任務。
慕容銘和賀文翰看著蘇知知手中的匣子,再瞧瞧自己手中一百兩的籌碼,瞬間覺得他們的氣焰矮了一截。
慕容銘:“翰表哥,你還有錢麼?”
賀文翰:“沒了,只有二百兩。”
慕容銘只好攥緊了手中的籌碼小袋子,裡面晃盪著二十個小木片。
蘇知知抱著匣子,才走兩步,有侍從端著一盤花形的點心到蘇知知面前,親和地問她要不要吃一點。
點心做成桃花的樣式,白裡透粉,放在琉璃盤上煞是好看。
可蘇知知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幾年前在黑匪山腳下,吳老三從他衣兜裡拿出來的那塊髒兮兮的米糖。
“我不餓。”蘇知知搖頭。
他們一行人坐上了最近的一個賭桌。
不同賭桌玩的遊戲不一樣,這個賭桌玩的是 “押大小”,規則簡單卻刺激。
莊家搖好三顆骰子扣在盅內,賭徒們下注猜骰子點數總和是大(十一點至十七點)還是小(四點至十點),押中翻倍,押錯全輸。若三骰相同(三點或十八點),莊家通吃。
慕容銘、賀文翰還有蘇知知都坐下來,這一桌看著像是小孩桌,氣勢倒是很足。
郝仁沒有坐下來賭,站在蘇知知旁邊觀察著四周。
室內的確寬敞,熱鬧但不擁擠。二樓的包間窗戶都是關著的,但三樓有一處包間的窗戶微微開著,想來上面的人可以將樓下局勢盡收眼底。
“蘇知知,別以為你籌碼多就可以得意,小心一把就全輸光了。”賀文翰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蘇知知把籌碼匣子放在桌面上,明明白白地拿出幾個攤開來:
“賀文翰你這麼說,是不是因為你以前來的時候一把就輸光了?”
賀文翰喉間一哽,紅著脖子反駁:“誰說的,上回我贏了!贏得多了去了。”
“幾位請下注。”搖骰子的莊家是個精瘦的中年男子。
他和熱情的侍從們不一樣。
他不笑,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逍遙坊的各個賭桌上,都是賭坊的人坐莊,莊家不可以有任何的表情和多餘的動作。
任何一個淺笑、大笑、打噴嚏或擦汗的動作都可能會被認為是給某位賭客的暗示,被懷疑出老千。
而逍遙坊的莊家有原則,不出老千。
曾有外地來的幾十年老賭徒含淚感慨:
逍遙坊是天下最公平最良心的賭坊。
刺激、誘惑和貪婪中,賭徒們信奉著逍遙坊的公平。
“我賭大。”賀文翰最先下了注。
慕容銘頭一回正兒八經上賭桌,從袋子裡拿出兩個籌碼:“我也押大。”
蘇知知閉眼拿著一把籌碼隨手一放。
那區域上頭寫了【小】。
“那我押小。”
幾人開始下注的時候,跟在慕容銘和賀文翰後邊的僕從悄悄溜走兩個回去報信。
違反世子和公子的命令只會挨板子,但那若是瞞著上頭被發現,那他們會被扒了皮!
僕從溜出逍遙坊的時候,慕容銘和賀文翰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莊家手上的三個玉白骰子。
莊家外號 “快手趙”,只見他手腕一抖,骰盅飛速旋轉起來,發出清脆聲響。
蘇知知還沒看清他手是怎麼動的,就見他已經將骰盅蓋回了賭桌上。
“開!”快手趙將蓋子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