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當天將蘇知知和袁采薇送到院子裡後,聽門房說家中給自己送東西來了。
祁方去門口看,見自家馬車停在不遠處。
他上了馬車,就見母親坐在裡邊,把一包東西交給他:
“你呀前幾日從家裡走的急,給你新做的衣裳昨日才做好呢,你先穿著,有哪裡不合身的,下次回家再改。”
祁方拿著綿軟的一包衣裳:“娘,孩兒其實也用不上那麼多衣服,有幾件夠換洗就行了。”
兩人說了幾句話,祁方聽到母親又唸叨:
“在武學館要沉得下心,千萬別和那些貴人作對,周祭酒看中你是好事,但你要本分,心氣不能太高,否則你看你姑母……”
祁方聽得耳朵都要出繭子了:“娘,孩兒知道了。天色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著吧。”
祁方和母親道了別,往武學館內走去。
他不是庶民子弟,祖父官至五品,幾年前已經告老還鄉,父親在京中,官居六品。
六品官在外地州縣也許很大,但在天子腳下的京城,在這武學館,不過如螻蟻一般。
祁方是自己考入武學館的,來了武學館只想好好練功,以後踏踏實實地謀個武官的官職。
父母跟他再三說過,不要摻和那些皇親國戚的事情,他們家惹不起。
父母這麼說也是有理由的。
祁方有個姑母,自小生得容色姝麗,本來是要許給門當戶對的人家。
可是姑母遇上了後宮選秀,堅持要入宮,還說以後她得了寵,祁家雞犬升天。
後來祁方的姑母確實得寵了一時間,被皇上從祁才人升為了姝美人,眼看著有越走越高的勢頭,可突然就生了變故,被皇上厭棄了。
祁方聽長輩們說,姑母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因此母親總說:“莫像你姑母那般心高氣傲,我們這等小官人家擠進貴人堆裡若招惹了什麼事情,被人家吃的骨頭都不剩。”
祁方拿著衣物回到男子生舍。
男子生舍佔兩個院子,場地比蘇知知那個院子大許多,但是這邊住的人也多。
每兩人共一間生舍,而且熱水房、茅房等都要多人共用。
慕容銘和賀文翰捏著鼻子從茅房出來,表情就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臭死了,都沒人提恭桶伺候,香料也不撒。”
慕容銘見到祁方,叫了一句:
“哎,晚上誰伺候本世子洗漱?”
祁方:“會有僕役提熱水來,每位學子自己用好熱水後再喚僕役倒水。”
他們武學館已經算很周到的了。
有僕役來幫忙照料這些金尊玉貴的小公子們。
可慕容銘還是不滿意:
“連伺候洗漱更衣的人都沒有。”
生舍他也看過了,房間小,簡陋,床好硬。
還得和賀文翰兩人一起,兩人一間。
晚上要自己洗腳、脫衣服,明早還要自己穿衣服。
“若是世子覺得此處不便,想要回府住宿也是可以的,只需告知祭酒便可。”祁方說完之後也不多留,先回房間了。
賀文翰問慕容銘:“你想回去麼?”
慕容銘乾脆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