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出了魏大栓的反常。
他一進門,拿出一沓兵器圖紙,然後往前走一步,吐了口血。
無涯大駭,原來不止鑄劍累,畫個兵器圖紙也這麼累人。
這都嘔心瀝血了。
幾人把魏大栓送到虞大夫那去。
無涯等鐵匠回到鐵作坊,繼續研究兵器圖紙,蘇知知和薛澈跟著郝仁留下來問虞大夫情況。
虞大夫先是給魏大栓把了脈,檢視他的眼白和舌頭:
“並無大礙,就是氣血攻心,他年紀大了受不住。喝幾服藥,好好休息調理一下便可。
虞大夫轉頭跟學徒說了個方子去煎藥,學徒麻利地去抓藥。
郝仁:“有勞了。”
郝仁的神色卻沒有鬆懈下來。
他敏銳地察覺到魏大栓看向薛澈的眼神。
郝仁問薛澈:
“阿澈,你脖子上的傳家玉,薛家還有誰戴過?”
薛澈是個敏感早慧的孩子,也隱隱感到魏大栓暈過去和自己有關,他思索道:
“我只知道我曾祖父傳給我祖父、大伯,我大伯戰死時給了我爹,我爹又給了我。”
薛澈自從猜測到郝仁的真實身份,就對郝仁更添一層信賴。
這是父親的摯友,他無需有所隱瞞。
蘇知知不知道爹和阿澈這個時候為什麼要說玉,她只覺得躺在床上的魏爺爺好像很疼。
疼得要哭出來的那種疼。
蘇知知拉住走到門邊的虞大夫:
“虞大夫,你再給魏爺爺檢查一下腿好不好?他摔跤了,摔哭了。”
大人一定是摔得很痛的時候才會哭的。
虞大夫看著蘇知知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又退回了床邊:
“若是摔傷,有可能傷及腿骨或腰部。”
虞大夫把魏大栓的褲腿高高捲起,露出膝蓋以上的部分。
褲腿被捲起來的時候,屋內幾人眉心都跳了一下,連虞大夫都皺了一下眉頭。
老人精瘦的雙腿上有不少疤痕,不是那種家奴被主人鞭笞的疤痕,而是刀槍捅入的疤痕。
虞大夫又將魏大栓翻了個身,掀起他背部檢視,見他背部同樣傷痕累累。
其中有一道刀傷從右側肩膀斜著蔓延過整個背部,一直延伸到左腰後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