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鑄劍就是為了鑄劍本身,不是為了錢。
願不願意鑄,也全憑自己心意,不受管轄。
於是他跑到黔中的鄉下去,隱姓埋名做個打鐵匠。
有一天,來了頭破血流的壯漢,拿出破布包著的銅板問他能不能造刀、造劍。
無涯問他:“要什麼樣的劍?”
那壯漢腦門上的血都流進了眼眶,他說:
“我不懂劍,只要一把夠鋒利,一把能殺狗官的劍。”
無涯看了他一會兒,收了他帶著髒汙的銅板,為他鑄了一把劍。
後來那個壯漢成了黔中暴動的反賊頭目之一,提著無涯鑄的劍,砍落了不少狗官的人頭。
官府忙著抓反賊的時候,連帶著要抓無涯,說他為反賊造兵器,參與謀逆。
於是無涯又跑了,人在江湖飄,哪有不跑路的時候?
無涯這回跑上了黑匪山,打算在這裡歇個三五年再說。
沒想到,這山村裡居然要開鐵作坊了。
而且作坊裡的鐵礦質量很好,雜質少,純度高。
無涯讓薛澈來取劍的時候,不少村民都過來看。
秦老頭和紫玄長老都仗著自己年紀大,擠到了最前排。
“小子,這就是你的劍了。”無涯指著檯面上的一把劍。
薛澈只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好像薛家馳騁沙場的血脈在他體內終於要覺醒。
這是他的第一把劍。
劍身厚重,寒光中照出他的眉眼。
薛澈鄭重且佩服地看向無涯:“多謝前輩!”
無涯笑:“叫什麼前輩,一個村的,叫伯就行。”
蘇知知比薛澈還開心,好像是她得了寶劍一樣:
“阿澈,快,你快試試劈這捆柴火!”
蘇知知指著門口一捆柴。
薛澈看了一眼師父紫玄長老,見師父對他頷首。
他凝神提氣,要使出一招回風拂柳。
“哈!”
哐當——
眾人的期待中,那雪亮的劍尖砸在了地上。
劍沒有揮出去。
薛澈握著劍柄,小臉紅得像顆西紅柿,尷尬道:
“……太重了,我揮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