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內侍取走了信,遞到皇上面前。
慕容宇展信速閱,臉色越來越難看。
信是地方官員寫來的求援信,其中提及先是黔州百姓暴動,殺了縣令刺史。
而後其他幾個州相繼有刁民響應,甚至不少官兵也倒戈不聽指揮。此次造反甚至還有江湖人士參與,使得局面更混亂。
眼下黔中地區,已然局勢大亂。
若不及早控制,恐怕造反的刁民北上,會殃及更多州縣。
砰——!
“這幫刁民真是好大的膽子!”
慕容宇將信拍在御案上,手背青筋顯現:
“傳朕旨意,著令左武衛大將軍袁遲率精兵五萬,南下平亂,凡有阻撓大軍前行、延誤戰機者,一律嚴懲不貸!
兵部尚書秦嘯站出來:
“皇上,老臣有一言。”
秦嘯七十歲的人了,頭髮鬍子都花白一片,不過說話還很有精神頭。
大家年年以為他會辭官頤養天年,回家帶曾孫玩,可他就是不辭。
“黔中百姓向來安穩,如今突然暴動,緣由未知。不如先派人安撫,再視情形定奪。”
慕容宇的目光落在秦嘯身上,眉間已然不悅。
除了上次喝醉酒罵他的宋延,朝堂上已經很久沒有人當面不順著他的意思。
賀庭方看懂了慕容宇的臉色,站出來道:
“皇上,臣不同意秦尚書所言。”
“皇上於臣民是天,百姓則為凡民。凡民豈可逆天道而反上?
就算有隱衷曲情,可以向地方父母官申訴,豈可妄動刀兵,犯上作亂?若此次安撫,不殺雞儆猴,則他地百姓皆可藉口生事,弒官造反,而後坐待朝廷寬宥。”
賀庭方此言一出,身後跟出不少人附和:
“中書令所言極是。”
“若因有隱情就寬恕安撫,那百姓豈不是人人可以造反?”
“皇上還如何治理天下?”
秦嘯瞪了賀庭方等人一眼:
“打仗的不是你們這幫人,你們動嘴皮子在行罷了。”
“誒,秦尚書怎麼說話呢?”
“吾等是在獻策謀國事,怎麼叫動嘴皮子?”
朝堂上議論紛紛。
慕容宇沉著眉眼,緩緩開口:
“秦尚書,朕往日一直覺得你老當益壯。今日才察覺,你的確是老了。”
“皇上——”秦嘯還想再勸。
慕容宇拂手:
“朕意已決。三日後,左武衛之軍南下平亂。”
“至於秦尚書,既然年事已高,就早日回家休養吧。”
秦嘯跪下:“老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