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鳳宮。
燭火滅了大半,只餘兩盞,照得殿內光影明滅。
皇后身著寢衣,披散著頭髮,靠在冬嬤嬤膝上。
冬嬤嬤給皇后揉著腦袋兩側。
皇后頭疼的毛病又犯了。
以前她做姑娘的時候從來沒犯過頭疼,進宮後反倒被金玉佳餚給喂出頭疼的毛病了。
“娘娘,不過是個新人罷了,皇上過了這陣新鮮勁,轉頭就忘了。”
“娘娘您是正宮之主,一個美人不值得廢您心神。”
冬嬤嬤按揉的手法很好,知道哪裡該重哪裡該輕。
皇后閉著眼,眉心蹙起:
“不值得?當年裴姝受寵時也不過是昭儀的位份,可沒過半年便被皇上抬成了貴妃。”
“若非裴家犯了事,本宮這皇后之位恐怕都不保。”
皇后對曾經之事留有陰影,眼下聽到“姝美人”這三個字,心中便警鈴大作。
“娘娘,事雖如此,可……”
可不是誰都能做到裴姝那份上的。
冬嬤嬤心裡嘆,沒敢說出來。
皇后眉間一皺,覺得頭又更疼了,今夜怕是又要疼得失眠了。
“娘娘,可要喚太醫來瞧瞧?”
皇后拂手:“別折騰了,太醫來了也不過是開兩副安心神的方子,沒用。”
冬嬤嬤看皇后頭疼到這份上,還是忍不住獻計:
“娘娘若是真是因那姝美人頭疼,那就給她點教訓。”
皇后:“皇上近日常與她一同用膳,原來的法子不可。”
“娘娘,教訓人的法子多的是,未必要從入口之物下手。”
冬嬤嬤附在皇后耳邊低語一番。
……
皇上近來忙於政事,在御書房宿了幾夜。
姝美人見不到皇上,便特意親手燉了參湯去御書房求見,向皇上表心意。
姝美人這晚進了御書房,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才出來,像一朵被滋潤過的嬌花。
皇上甚至還體貼她夜裡伺候辛勞,賜宮轎讓她坐著回去。
有此等殊榮,姝美人更是歡喜得意。
姝美人慵懶地靠在宮轎上,禁不住幻想順風順水的以後。
照如此下去,她懷上龍種指日可待,到時候位份更往上一步……
姝美人想得心花怒放,脖子上有點癢,順手輕輕撓了一下。
撓過之後卻更癢了。
姝美人忍不住又撓了幾下。
等她回到月秀宮後,宮婢給她更衣,看見她脖子上的幾點紅也沒在意,以為是寵幸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