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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道中目送張華上樓轉彎後，才收回目光，″叫姑，叫姑好。“嘴裡嘟噥著就到了人市局局長室門前，他禮貌的輕輕敲了局長室的門，好久，沒人回答，他來這裡趟數多，知道局長姓馬，叫馬丙友，於是喊道，“馬局長。“
馬局長在東頭第一間門朝南，和丁副局長對門，人事局的辦公室挨著丁副局長，屬於笫二間，和馬局長隔過道斜對門，聽到敲門和喊聲，辦公室門開了，探頭一人，正和轉身的張道中交匯了目光，張道中搶先說“田主任，馬局長沒來上班嗎？“田主任三十來歲，張道中每次來他都很熱情，此刻見問，依舊很和藹的說“張排長，馬局長和其他幹部上山排查隱患去了。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到辦公室喝點水，看看報等他好不好？“說著就廠開門作邀請狀。張道中想想也是，就跟著田主任進了辦公室，接過田主任遞來的水杯，坐沙發上看起報紙來。
十一點半時，田主任說“看來馬局長不得來了，你下午來看看吧。“
張道中知道這是下班時間到了，就說“好的，正好我去看戰友。“
張道中走出縣政府大門後，漫無目標，和他一起轉業的戰友中，數他級別最高，別人都安排到鄉糧所和食品站等單位，唯一留在縣城工商局的一個是縣郵電局沙局長兒子沙小龍，他們在部隊來往少，後來，沙小龍玩單槓腿跌折不到一週，部隊就接到上前線的通知，沙小龍沒去成戰場，所以他們交集少，況且人家是局長兒子，如今工作也穩定了，自己不可能去他那，剛才只是為了搪塞田主任脫口而出的說去看戰友的。難道自己就沒可去的地方了？突然，他想到一個人，大腿一拍，對去看他，李明清。
張道中買了一瓶酒，一代花生米，走出了百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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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還冷冷清清的安中校園內，由於學生的到來，就處處充滿活力和生機，那些邊遠地區考進縣中的學生，看到學校裡的什麼都感到新鮮。
操場上，有兩個學生一會拉拉單槓，一會拽拽吊環，長頭髮對胖一點的說“陳大馬，下午三點才集中，我們去烈士陵園玩啊？我也正好把頭髮剃短點。這吊老師，頭髮也礙他事；“聽說去烈士陵園玩，陳大馬當然高興，他們小學課本上就有關於八賢公墓的內容，隨口答道“好啊，。“說完放下抓在手裡的吊環，就往操場邊走。邊走邊對身邊的長毛說“馬鵬飛，我們已經是高中生了，以後互相不叫小名字，我不喊你馬二毛，你就喊我陳雲柏。“馬鵬飛說“好的?，我以後就喊你陳雲柏，不過我大名小名隨你叫。”
八賢山的山西邊，有一村叫山西村，屬於蔬菜隊戶口，人口大多依山而住，也有就住坡上的，不多，就十幾戶人家，頂北邊那三間房子家主叫湯安發，老實巴腳，三十多歲找了鄉下姑娘結婚，妻子身體不好，生了一女兒後就不生了，一家三口，生活緊巴巴的，湯安發和縣長老婆張華是姨兄妹，於德龍做縣長後，有人出主意叫他找於德龍要工作，他聽的有理，一個縣長解決一個人的工作還不行嗎，就去找了幾趟。也真有了工作，在縣醬醋廠看大門，有一天，副廠長茅配軍把廠裡的一級抽拿兩瓶放在腳踏車籃裡被他發現，死活向副廠長要出庫單，說這是廠裡制度，副廠長臉青一塊紫一塊直冒汗，解釋說，我是送工商局領導的，快下班了，時間耽誤不起，無論茅配軍如何解釋，沒有出廠證拿走廠裡東西不行，這是規定，後來保管員補一張出庫單，副廠長才得以出門，後來據說，工商局領導見到遲遲而來的茅配軍很生氣。年底，湯安發說看大門不容易，辭職了。以後就一心一意和老婆賣菜。
湯安發來到菜園，看到自己菜園邊的玉米長的鼓鼓的，扒開皮，一掐，雪嫩，他扳下十幾個，一籃子，對女兒說“小青，把這送你大姑嚐嚐，她就歡吃嫩捧子。″
小青十八歲，高中畢業，高考落榜，她爸叫她套級明年考，她說不用了，明年十八週歲蔬菜隊戶口就分配工作了，早點苦錢讓父母過好日子。有個懂事的孩子，湯安發心裡很高興。
小青在家，偶爾幫父母賣賣菜，拾當拾當家務。聽到父親叫她送玉米給大姑家，她非常高興。她身上這身連衣裙就是去年送玉米棒子時大姑買的。
湯小青挎著一籃子玉米，爬過西山頭，沿老龍澗南坡的小石板路一直向下走，因是下坡，又在陰涼下，不象上山時的那樣累，不停流汗了，再者畢竟是山裡長大的，經常走，所以就感到這點山路不經走，一會就到山坡下的烈士陵園邊了，烈士陵園她常來，本不想進去的，可是這一段路下來她有點累，覺得兩膀挎籃子挎爛酸的，她就拐進烈士陵園的長廊裡坐下歇歇。
小青坐下後，聞有紙煳味，循味望去，一個特英俊的帥哥在化冥幣，對著墓碑說“明清，張道中來看你了。“嘴說著話，手舉起杯，把酒酹向墓碑四周，湯小青給這幅祭奠畫面看呆了，以至於身邊來了人也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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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馬鵬飛和陳雲柏離開校園後，馬雲飛先去了理髮店把長頭髮剪短後，就和陳雲柏邊看街景邊往烈士陵園走。
當馬鵬飛，陳雲柏走到門口時，正遇湯小青乘涼，湯小青籃裡的玉米捧使馬鵬飛來了興趣，“嗯嘿，”馬鵬飛嗯一聲意思是打招乎，小青一驚，回頭一見是兩個學生模樣的人站在身邊，也就未往心裡去，馬鵬飛見小青轉過頭就說“棒子送兩給我們嚐嚐吧。”邊說手就往籃子裡伸，小青伸手捂住籃子，一旁的陳雲柏說“走吧，人家不同意就算吧。“
陳雲柏的話馬鵬飛非但不聽，反而使他脾氣上來了。
馬鵬飛左手抓住小青右手，右手抓住小青左手，一用勁，小青的手鬆開了，他騰出一手，強行拿走兩個，然後大搖大擺的轉身就去，小青氣的渾身發抖，追著馬鵬飛說“拿來，流氓。“
聽到小青喊他流氓，馬鵬飛的野性真的被喚起，轉過頭，兇狠的說“說誰流氓的，信不信我弄死你。“話住掌到，一掌把小青打倒在地，就見野性發作的馬鵬飛，拎起小青的籃子向地上摜去，玉米棒子滾了一地，轉過身，飛起一腳朝小青頭上踢去。
張道中灑完最後一杯酒，轉身準備走的時候，望著墓碑，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張道中擦乾眼淚，正欲邁步，馬鵬飛欺負小青的全過程他都看到了，就馬鵬飛抬腳踢湯小青的角度和力道，這個特工行武出生的張道中明白，這是欲致對方死地之腳，這時張道中忽然回憶起這個飛腳踢人者就早上要打張華大姑那個長毛，他一個箭步踮到長毛前，腳輕輕一伸，勾住長毛的後腿，簡單一拉，長毛失去重心，跌倒在地。馬鵬飛也認出了他，想起他在公交車上說，工作的事要求縣人事局長，他心裡有了底。爬起來對張道中說“一個退伍軍人，你少管閒事，你不管閒事，我們此話此了，你要管閒事，不怪我對你不客氣。“說完又走向已經被張道中扶起的小青。
張道中怒目噴火，“在英魂安息的地方，光天化日欺負柔弱女孩，還有王法嗎，這閒事我管定了。“
馬鵬飛見景，亮出底牌，“我小叔是人事局馬丙友。就是你要找的，要求的人。“
他想拿這話鎮住張道中，果真如他所料，張道中確實驚愕了一下，就在張道中分神之際，馬鵬飛再次飛起右腿，狠狠朝小青踢去，張道中見馬鵬飛飛腳踢向小青，訓練有素的他不慌不忙，伸手一接，另一手也不知道怎麼弄的，那馬鵬飛已在張道中的雙手中被高高舉起，張道中舉起馬鵬飛，走過長廊，來到牆根，嘴裡說道：“渣滓”說完，雙手一甩，馬鵬飛像鴨子一樣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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