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槿下意識轉身看向牆上的員工名單,確定自己沒叫錯名字後,轉過身重新靠近它。
罐頭見她一直跟著自己且怎麼甩都甩不掉,也開始有些煩了,垮著一張小貓臉,就想看她到底要怎樣。
宋槿嘿嘿一笑,提著個籠子貓裡貓氣道:“niao妮嚎)。”
罐頭:“喵。”
她指了指籠子,對它解釋道:“你不來我就只能帶它過來找你了。咱們打個商量,你自己進去好不好?”
罐頭不悅地朝它哈了口氣,嚇得宋槿重心不穩,直接摔了個屁股蹲。
“嘶——”宋槿痛到齜牙,但也被摔出了勝負欲,心道今天還非得把它關進籠子不可。
眼見它想走,宋槿立馬起身攔在罐頭跟前,就這麼正對著同它對視,緩慢眨眼,讓小貓知道自己並無惡意。確定罐頭沒有抗拒她後,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讓它熟悉自己的味道。
罐頭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太大反應,甚至好奇地往前湊了湊,圓溜溜的鼻子一聳一聳地嗅著。宋槿以為它接受自己了,大著膽子將手往前又送了點。誰知就是這麼一動,罐頭直接朝她伸出了利爪,宋槿一個躲閃不及,結結實實捱了一道,被指甲劃過的胳膊很快出現三道紅痕。
她不受控制地驚呼一聲,意識到自己大概闖禍了的小貓變得更加不安,緊張地喵喵叫著。
宋槿趕忙住了嘴,安撫道:“我沒事,你別害怕哈。”但小貓根本聽不懂她的話,轉身逃到角落觀望起來。
下樓的溫妤正好撞見了這一幕,三步並作兩步從樓梯上沖了下來。聽見她急促的腳步聲的宋槿頓感不妙,下意識將受傷的右手掖了起來,僵著脖子一點點轉過去:“額......”
“手給我看看。”溫妤兩條眉毛皺道一塊,將手裡的小臉盆放到一邊,蹲在地上不由分說地朝她伸出了手。
她原本只是想下樓去廁所接盆水擦桌子,誰知道一來就看見宋槿把自己弄傷了,一時間有些慌了神。
宋槿滿臉獻媚,揣著明白裝糊塗,企圖將這件事糊弄過去:“什麼手?我沒長這玩意你別瞎說啊。”
但見溫妤眉頭越皺越深,臉上的嚴肅更是一點松動都沒有,宋槿很快意識到自己玩脫了,哪怕再心虛還是把手伸了過去:“我真沒事——”
“你都流血了還叫沒事?”溫妤一把拉過她的手,在看清上面的抓痕後倒吸一口涼氣。
當事人聞言後低下頭,也是才發現自己胳膊出血了。
長袖卡在手肘上,小臂光潔的肌膚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中。三道長約十公分的抓痕掛在小臂上,破皮的地方還咋往外滲著血珠。
宋槿沒什麼底氣地哼哼:“還好吧,再放一會估計都癒合了......”
溫妤依舊沒什麼好臉色,她先是給人從地上拉起來安置到一旁,隨後快步走到櫃臺翻找起來,不過多時便帶回一個大號醫藥箱。
她將醫藥箱擺在宋槿身側的桌子上,動作迅速地扣開蓋子,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溫妤雖然語氣冰冷,但手上的動作卻很溫柔。她輕輕拉起宋槿的手,懸在小盆的正上方,預告著自己下一步的動作:“我現在要拿生理鹽水給你清洗傷口,可能有點疼,你忍一下。”
“行。”宋槿一時半會不敢惹她,很配合地點頭。
醫藥箱裡的東西很齊全,溫妤從裡面拿出一瓶生理鹽水拆開,另一手握緊宋槿的手心。她跟那三道抓痕大眼對小眼地猶豫了半天,最後靈光一閃,掏出衛生棉簽蘸取生理鹽水一點點給她消毒。
宋槿:“......”
這得弄到明年去。
她輕嘆了口氣,左手一把拿過那瓶新拆封的生理鹽水,毫不猶豫地往傷處澆去。
疼痛是必然的,但是宋槿知道,長痛不如短痛,與其猶猶豫豫地將細密綿長的刺痛感延續,不如幹脆一次性痛個大的。
再說了,流水沖洗總比棉簽蘸取消毒得幹脆不是嗎?
唯一比較難熬的就是眼前還有別人,為了自己那點可憐的偶像包袱,宋槿忍了好久才沒當場齜牙咧嘴。
說來也怪,她這個當事人雖然看上去沒什麼反應,蹲在她跟前的溫妤臉上卻泛起了漣漪。宋槿懷疑是自己理解錯了,居然從溫妤的表情裡解讀出了心疼的味道。
她說:“你能不能對自己溫柔點?”
“啊?可是這樣消毒得徹底啊。”宋槿聳聳肩,不太認可溫妤的觀點。
溫妤又從醫藥箱裡翻出瓶碘伏,換了根新棉簽開始給她二次消毒。宋槿看了眼碘伏的存量,這回不夠她整瓶倒在手上,便也隨她去了。
“為什麼摘掉手套?”溫妤道,手上的力道依舊跟怕她疼一樣輕,但卻快了許多。
宋槿有些心虛:“你那手套的尺寸不行,戴了不好抓。”
她聽見溫妤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但好歹沒再說什麼。宋槿低著頭,視線飄了半天都沒找到個合適的去處,飄著飄著,最後停在了溫妤的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