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異常的行為，都因為“beta”這個性別，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謝疑嗯了一聲，“是的。”
洛倫博士氣得嘴唇都在抖：“你簡直是瘋了！”
謝疑沒說話。
不知道是對這評價並不在意，還是預設。
博士從來沒有這麼希望過人生是一場幻覺。
這樣他就不用面對如此荒誕的場景了。
一個eniga告訴他，正在和beta談戀愛。
eniga可以標記所有性別，也可以無視常規的匹配度。
但這一切在腺體未發育、和資訊素絕緣的beta面前，都失去了意義。
eniga是強資訊素主導的生物。
對於apha而言，還能勉強靠抑制劑和beta建立伴侶關系，對於eniga而言，這個難度豈止倍數上升。
就算那些有aphaoa，都無法擺脫資訊素病症的困擾，和beta談戀愛還不如單身，至少那樣內源性資訊素不會因為求偶行為上升，還能少受點罪。
eniga在擇偶上比apha更接近獸類，憑借資訊素吸引，沒有資訊素的beta在他們眼中應該是殘缺的、無味的、寡淡的，從沒有eniga會對著beta求偶。
只有極少數的情況，eniga在無法控制生理性|欲的階段會選擇beta做床伴，但那是實在沒有apha或者oega的情況下。
博士之前沒有想過謝疑的伴侶有可能是beta，不是因為他選擇性眼瞎，強行忽略這個佔據大多數的性別，實在是因為沒有那個先例。
怎麼可能呢？
這是完全違背了生理本能的求偶行為。
可……放到謝疑身上，又有種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感覺。
謝疑在eniga裡，一直是特殊的。
除了他之外，洛倫博士再沒見過第二個，能用理智把本能控制得如此穩定的eniga，在迄今為止的所有記錄中，謝疑沒有一次被觀測到過的過公開失控，哪怕被同類資訊素挑釁，都能在壓制完對方後及時收手。
謝疑在近乎殘酷的理智壓制著激素。
這樣的一個人，不受所謂資訊素影響，喜歡上一個beta，好像並不是無法理解的事。
如果不是發生在他面前，他甚至可以欣賞地點評一句這才是超越了肉|體的真愛，很浪漫，很有超脫現實主義的藝術鑒賞價值。
但真發生在他面前，還發生在他負責醫療的高危險性病人身上，他實在笑不出來，只想一榔頭打暈自己。
“……”
可是該怪誰呢？
怪不到謝疑為什麼會喜歡上一個人頭上。
他年輕時也談過幾段戀愛，知道感情是說不清緣由的事。
如果謝疑自己能控制住，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境地了。
也不能怪謝疑對感情太認真。
他沒有天真地以為謝疑只是一時新鮮，結婚都八字還沒一撇，都已經為了談戀愛方便改了工作規劃，這種架勢，任誰也無法自欺欺人地評價“只是玩玩”。
況且他已經隱約意識到eniga骨子裡，很可能是超乎想象的偏執。
洛倫博士：“……”
頭大，還是頭大。
他好半天才從腦袋嗡嗡叫的狀態回過神，發現突兀的地方：“你之前不是藏得好好的，怎麼忽然決定坦白？”
謝疑冷靜道：“我在療養院裡終究有限制，到時候可能有些事鞭長莫及。”
不能保證所有事都在預測範圍內，這是他剛剛得到的教訓。
謝疑學習速度很快，他意識到必須留有緩沖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