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謝疑會吻著他的眼角舔幹……
第二十章
蘇知沒有回複, 空氣陷入安靜。
他垂下眼,逃避一般看著一旁的白梔子花,濃密眼睫垂下來, 遮住莫名泛起些霧氣的淺色瞳孔。他的眼睫筆直而纖長, 是嬰兒直的形狀, 平時顯得很疏離, 但此時眼睛裡有些水潤, 這樣搭下來就映襯出幾分不輕易暴露的柔軟。
因為垂頭的動作, 白皙的脖頸完全暴露在謝疑眼中,纖長清瘦, 從頸側到肩背拉出流暢的弧度。
因為面板薄,頸後微微突起的骨節顯得分外明顯,像一種無聲的誘惑, 恐怕都不用叼住用牙齒摧折, 只是用指腹在上面碾磨,都能輕易留下淤痕。
明明是想要逃避的動作, 卻反而把自己的弱點呈現到獵食者眼前。
謝疑的視線沉了片刻。
蘇知盯著梔子花看了會兒, 眼睫顫動, 抬眼看他。
謝疑已經收斂好眼底神色, 蘇知沒有看到端倪, 只看到他沉穩地看著自己, 好像在耐心地等他回過神。
“……”
蘇知有些呆, 張了張嘴:“我……”
剛才他不是沒有聽到謝疑的道歉,只是在說完那幾句語不成句、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的話, 腦子出現了片刻空白,所以聽到了無法做出反應。
像是處理器燒宕機之後,要宕機一陣子才能重啟。
蘇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忽然情緒失控。
其實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一個小小的判斷失誤,不關繫到任何重要的事,恐怕謝疑本人都不在意,蘇知卻為此反應很大。
像一場很小很小的雨,卻在某一個瞬間,讓河流決堤。
曾經做了幾個月的實驗無疾而終,他也沒有這樣過。
蘇知不知道剛才的情緒從何而來,他猜錯了,但預測錯誤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每時每刻都會發生,蘇知不是沒有經歷過這些,就像他永遠猜不透實驗物件下一次會因為什麼緣故暴斃。
做研究是很磋磨人的工作,蘇知早就學會謙遜。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因為他很少猜測人心。
每個人的想法和思維都是不一樣的,所有超出自己範圍的事情,都不會因為個人的願望而更改。
蘇知很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他很小的時候,大概是上幼兒園的年紀,有過一個玩伴,算不上關系特別親密,蘇知不是話多的小孩,只是兩人會每天中午會在一起吃飯,做手工課的時候也會在一個小組,用現在的話來說大概是搭子。
但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進行不了太多社交活動,能當搭子就已經是很具體的友誼。
人類所有的故事,都是從相遇和陪伴開始。
然而某一天,那個玩伴忽然就不再和他一起吃飯了,也不再跟他一起上手工課,找到了別的小朋友。
兩人的關系戛然而止。
蘇知覺得很困惑,還有一點點難過,他那時候還很小,不太藏得住想法,有一次睡覺前沒有忍住,把這件事跟父母說了。
父母鼓勵他去找對方問清楚,也許中間有什麼緣故或者誤會。
小朋友的心思總是很單執行緒,而且奇怪,也許只是一些很小的緣由。
蘇知卻拒絕了。
他因為臉蛋小顯得分外的大和澄澈的眼睛裡還有著難過,卻奶聲奶氣的說:“我想,他應該有自己的原因吧。”
試圖猜測別人的想法和目的,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
蘇知再長大一些後,在書裡讀到,期待是一種隱形的控制慾,覺得有一定道理。
仔細想來,謝疑是怎麼想的,原本也和他沒有關系。
就算謝疑是因為他想要建花房,也是謝疑本人的自由,蘇知不想要他這樣做,已經是對謝疑本人想法的幹涉和控制。
蘇知不喜歡被人控制,也從沒有想要控制過別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