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陽很烈,路上很少有行人。在一條青州前往溪東縣的小路上,一輛藍色轎車飛快賓士,公路不寬,旁邊有許多樹和青山,但由於少人,倒也暢通無阻。
建永旺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夾著煙愜意吸著,這次任務完成後,他會有一大筆獎賞,上頭甚至還會給他晉升將級的原液。
他的身份本就是組織安排進去的臥底,他已經在職三年了,三年時間組織一直沒動用他,沒想到這次動用居然只為了殺死一個微不足道的普通罪犯。這讓他有種被輕視,大材小用的感覺。
不過他也只敢在心底發發牢騷,是棋子就得有當棋子的覺悟,組織的恐怖和深不可測都讓他升不起反抗的念頭。
他這顆棋子在三天前已被告知任務,說三天後會有人來審訊馬青,他的任務則是讓馬青當天死亡,並趕回來覆命就算任務完成。
這讓他感覺任務太過於輕鬆了,他雖然表現得很愜意,但他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著周圍動靜,一直保持警惕,以他遠超常人的感知和力量,他並不擔心會出什麼差錯。
遠處,他發現有一輛小車正在快速靠近,他回頭看發現,這人他認識,就是今天過來審訊馬青的人,似乎叫方興來著。
片刻後,他停下車等方興,方興已經發現他的行蹤,如果不解決掉,他的行蹤就會暴露,他不可能帶方興回基地。
他當臥底那麼久,清楚局裡的流程,要發動警車尋找他的蹤跡,起碼還需要半小時,他只要在這段時間將方興解決,換了車就可以繼續逃跑。
只要逃掉,其他的那都不是事,至於身份,組織已幫他準備好。
“追上你了!”方興下了車,走向建永旺。
“你搞錯了,是我在等你。”建永旺輕笑道,遞了根菸給方興,場面很和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老友相遇。
方興接過建永旺遞過來的煙,不知為何,此刻他反而平靜了,沒有憤怒,只有另一種道不明的情緒在累積。
“馬青的死跟你有什麼關係?”方興將香菸拿在手中把玩,平靜道。
“是我殺的。”建永旺沒有絲毫掩飾直接承認了,這種坦然的態度讓方興略感意外。
這句話透露出的是一種強大的底氣以及毫不掩飾的殺戮。
換句話說,這也代表著建永旺不會放任方興活著離開,只有死了的人嘴巴才嚴密。
“我還以為你會掩飾一番。”方興將香菸扔在地上,用腳輕輕碾了碾。
“喂喂,這煙很貴的,你不要也別浪費。”建永旺笑道:“畢竟這可是送行煙!”
“呵呵。”方興沒有答話。
“沒必要掩飾,因為死人不會說話,不是嗎?”建永旺露出輕笑。
“有一種情況是會的。”方興補充道。
“哦,你是說靈魂嗎?如果真的有,我也會把你靈魂徹底抹掉!”建永旺扭過頭,獰笑道。
“嘭!”建永旺瞬間來到方興面前,單手按在方興臉上,將他的頭撞向車窗玻璃,玻璃被撞出蜘蛛網般的裂痕,而方興後腦勺也流出鮮血。
“誰給你的勇氣敢這般跟我說話,一個小小的卒級刺印者,面對前輩時不應該放尊重點嗎?”上一秒還笑嘻嘻的建永旺下一秒便爆發了,露出猙獰可怕的面容。
“還是你認為自己能殺得了我,恩?!”建永旺按著方興頭部再次撞向車窗玻璃,下一秒玻璃破碎,方興臉上鮮血淋漓。
方興沒有躲,也躲不開,無論是建永旺按他的頭,還是將他頭撞向玻璃,他都掙扎不了。
建永旺也是刺印者,聽他的話,他的級別至少比卒級高。
方興攥起拳頭,還未揮出卻已被建永旺按住,如同鐵鉗一般讓他動彈不得。
“咔嚓!”劇痛傳來,不知是脫臼還是骨折,總之他的手臂應該是斷了。
“還有掙扎的意識,真是不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好久沒開葷了,今天就由你來開開牙祭。”
雖然反抗不了,雖然被按地上摩擦,雖然知道死亡就在前方,但方興很冷靜,冷靜得彷彿不是他自己,像另一個意識掌控了他的身體。
他都不明白為什麼,現在自己不應該是怒髮衝冠,衝上去與建永旺開撕嗎?難道自己是個冷血的人,之前所表現出的憤怒都是為滿足自己臆想所製造出來的?難道自己追過來只為了送死嗎?
只是,如果就這樣死了,他會很不甘心,至少得將面前的建永旺撕碎,雖然不算為方雅報仇,但至少收回了點利息,拉了個強大的墊背。